江知与也点名“来宝,来财,来顺,你们坐。”
这三个一听,脸上就有喜色,嘴里说着“谢谢东家”,眼神却带着几分挑衅,看着书生们。
江知与问“我听说你们把一屋子的鸡蛋都烧熟了,有这事儿吗”
来宝胆子还没彻底练出来,见了江知与有点发怵,是来财答话。
他说“是他们几个书生干的,我们拦了,没拦住。”
书生们能认吗
这又是一番口舌之争。
江知与也不着急,听他们吵。
他们夫夫俩在上面坐着,其他管事也不敢开口劝架。
吵架是需要气氛的,周围的人都沉默着,他们吵着也尴尬。
两拨人都往主座这里看。
谢星珩不知趴在桌上写什么,拿根小炭笔,落笔如飞。
江知与双手环胸往后靠在椅背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眼神平静的看着场内众人。
他们看来,江知与就看去。
他们又缩回视线。
很怪,那么软和多情的一双桃花眼,偏能藏着利剑,让人下意识避开锋芒。
江知与问“吵完了吗”
两拨人哪还敢吵闭嘴之前,都辩驳了一句。
元老们说“我们拦了,没拦住”
书生们说“他们站旁边看着,根本没过来”
江知与目光巡视一圈“你们都听见了吗”
农庄出再大的事,也只有少数人成了老鼠屎,多数人还是踏实勤劳的。
他们知道东家是谁,也在江知与跟谢星珩的带领下
,让生活发生了实质改变。
听见问话,两头不沾的人,都立马回答“听见了”
江知与问“这里四个秀才相公,确实给炕里添柴了,你们听见了吧”
管事们继续答话“听见了”
江知与又问“鸡场的孵化屋管事都只是站着旁观,所谓的拦了,只是口头喊话你们烧一个试试看,这都听见了吗”
管事们也都点头“听见了”
听见了,那就无异议。
江知与问谢根“大哥,依着鸡场的孵化管理条例,故意损坏种蛋,应该怎么处理”
管理条例是谢星珩制定的,谢根跟陈冬天天读记,早就滚瓜烂熟。
鸡蛋是易碎品,孵化的温度纯靠人工来感受,损耗是正常的。
一般有孵化率区间,上下浮动百分之十,都叫过去问问实际情况,下次改正就好。
若数量过多,一下数百枚的鸡蛋砸坏了、烧坏了,也考虑到容错率,根据实际情况来,通常是员工个人跟厂里平摊,各担一半的责任。
而恶意损坏,故意损坏,不计数量,一律开除。
这是思想问题。
思想可以改造,但谢星珩兼顾不了这里,大哥大嫂也没这个能力,只能一刀切。
在鸡场务工的人,都是穷苦百姓,谁不知道鸡蛋的精贵
也就是江府出来的旧仆,不知百姓疾苦的书生们,才能故意搞出这种事。
谢根说是开除。
他说得坚定,也有几分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