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她踏在熟悉的碎石小道上,耳畔却是温泽念那压低的语调叫她“女朋友。”
从c酒店离职才多久呢。
感觉发生了好多事。
一条避人的路是走熟了的,她乘上员工电梯,房卡“滴”一声刷开门。
还是以前那间行政套房,温泽念果然还没回来。
孟宁坐到那套熟悉的白色沙发,望着大开的露台边白色纱幔如月如雾。
不知过了多久,孟宁口袋里的手机震起来。
“喂。”
先是静默,才是温泽念久违的嗓音“喂。”
的确是有人凭一把声音就能替人造梦的。可孟宁有些厌倦自己的敏感,她总能从微妙的语调里听出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温泽念说“孟宁,我临时有点事。”
“啊。”孟宁说“哦。”
“我今晚要搭直升机离岛。”
孟宁忽然有些想笑。
老天奶,她到底是在跟一个人什么样的人谈恋爱啊,为了躲开都用上直升机了。她何德何能。
孟宁顿了顿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所以”
“我明白。”孟宁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抢话“我这就走了。”
“现在”温泽念淡淡笑了“现在几点你去哪里找快艇”
“你睡一觉。”温泽念的语调听起来很平和“别着急。”
最后三个字语调拖长,像安抚,也像意有所指。
“好的。”孟宁说“好的。”
挂了电话,她坐在沙发上又愣了阵神。
起先是掌根摁在沙发边沿,坐得有些累,又变成盘腿坐,微微勾着腰。
她不知时间过去多久,潮汐是大自然的计时,天地听得懂,她听不懂。
门响的时候她的肩下意识跳了下,其实心里的惊惶还没起来,只是脑子里想温泽念去出差了,还有谁会这时间进来
心的反应,好像永远比脑子滞后一拍。
脑子去命令心情,眼睛自觉录入图像。
走进来的人纤细高挑,先能望见的是一双六厘米标准高跟鞋,往上是玻璃丝袜包裹的纤瘦脚踝,微微泛光的小腿,勾勒出优雅臀线的一字裙。
视线再往上,路过盘亘的纽扣像翻过一座座山,路过衬衫领口的锁骨是越过清浅的河,需得要跋山涉水,才能望见那一张印象中的脸,深邃的眸眼像永不落幕的夜。
温泽念没看她,只是照习惯踢掉了高跟鞋。
然后握着手机、一路埋头打着字,向她走过来。
孟宁的视线一路追随着温泽念。
直到温泽念在九十度角方向的沙发坐下。孟宁许久没见温泽念穿制服了,有种特别禁欲的好看。
温泽念放下手机,埋着头的动作多维持了两秒,才抬眸,抿了下唇道“孟宁,你急什么呢”
她的口红颜色总是不出挑,在一张浓颜的脸上却恰到好处,需得轻轻的、耐心的吮吻,吻掉那些杏仁味或奶油味的口红,本身的一点娇红才露出来。
所以涂着口红的温泽念总是显得更理性一些,穿着制服的坐姿又端庄,两只裹丝袜的小腿相贴微微斜着,看着像在跟人讲道理。
哈哈哈,孟宁想,但凡她哪任老师这么御,她还能上不了清北么,说不定祁晓她妈任教的r大也考上了。
她嘴角微挑了挑,但温泽念没理会她这个笑,她就有点尴尬。
放下唇角问“你不是,去出差了么”
温泽念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是骗你的么”
我就知道,孟宁在心里说,谈个恋爱想逃避对方都可以用直升机,好酷炫。
孟宁呆坐了一会儿,温泽念放软了语调说“我好累。你要不要给我,捏捏肩”
“哦。”孟宁回神“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