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明火起来。
她…应当带着梅姑逃出去了……
眼皮沉重的再也抬不起来。
他缓缓合上了眼……
这二十多年……
他过的累极了……也该他解脱了……
锦鸢靠在床柱上。
屏风外,已听不见孩子微弱的哭声。
她心急如焚,哪怕是爬也想要爬出去,去看她的女儿如何了……可不知忽律穆惜对她到底用了什么东西,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可她的眼睛能视物。
思绪能转。
耳朵也能听见声响。
她听着门外传来重物落地声,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睑无由来的一颤,身体的反应却比她的思绪更快。
眼泪终于落下。
渗入唇齿间。
尝到了眼泪的咸涩。
明明是忽律穆惜将她卷入这些苦难之中,她理当恨他,但她想起他在莲心馆里故意为难她的举动,在逼走了锦氏她们后,忽然命人送来的珍珠……他在滇江的暴雨夜中,将自己背回去……送她到院子中,让梅姑照顾她……寻来大伯母助她生产……对她说‘活着才有未来’……
就是这样一个人——
直到死也要再利用他一回——
却在离开时,用那样拙劣的温柔说‘莫哭了’……
锦鸢用力闭目。
咬着唇。
忍住心底的蔓延开的情绪。
直到她听见大公子的声音。
锦鸢惊愕的猛的睁开眼,去发现自己眼前只有盖头的红。
门被用力推开。
脚步声逐渐变得熟悉,像是一步步走在她的胸口,连带着她屏住呼吸——
一双黑色的长靴急急闯入她的视线。
眼前似有剑风掠过。
盖头扬起。
锋利的剑刃挥动,将红盖头一劈为二。
她却毫不畏惧这一把剑,抬起视线,看向站在她眼前的男人——
“大公子——”
尚未看清人影,她便已被拥入一个血腥、铁锈气息的怀抱,隔着坚硬的铠甲,他的手已扔开长剑,只用力的将她圈在怀中。
手掌紧紧贴在她的腰腹。
触及平坦。
他眼底闪过恨意,但极快被他压下。
“对不起,我来晚了。”
男人的嗓音暗哑。
裹挟着太多锦鸢无法辨认的情愫。
锦鸢想要推开他,告诉他,让他赶紧去看孩子,可她被紧紧拥着,胸腹被挤压,一个完整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任凭她急切,却只能发出哼声。
男人察觉后,立刻将她松开。
月辉下,锦鸢这才看清他的面庞。
面颊因削瘦而棱角分明,也愈发显得眼窝深邃、眼神锐利逼人,下颌长出一圈络腮胡子,几月未见,他戾气愈发骇人,可偏在看她的时候,眼眸变得极热。
无法辨认的情愫涌起。
与粗重的呼吸声、谨慎的动作一同。
他弯下腰,托起她的面颊,如捧着失而复得的宝物,垂首,额头轻触,双唇轻吻。
哪怕他胸口炙热。
哪怕他想要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哪怕他想要仔仔细细看她有无受伤。
可他仍克制住着了。
锦鸢撞上他灼热的目光,思念化为有形之物,让她的心底酸胀复又滚烫,她落下眼泪,也想要回应、触碰他。
是思念。
也是她的依恋。
这几个月,她一人实在太过煎熬、痛苦……
双唇触碰后,却又极快分开。
赵非荀松开锦鸢,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绕过屏风快步朝外走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
锦鸢这才反应过来。
在离开屏风后,她便在房中寻着孩子和梅姑的声音,看见一角衣衫后,她急的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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