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裴瞻的进驻,这个猜测已经必须尽快弄清楚不可了。
他这里话音刚落,庑廊那头却又匆匆走了一人“王爷在阁楼,请徐侍郎即刻前往叙话”
徐胤扭头,目光停驻片刻之后才回应道“知道了。”
王府里的丧事本来就安置在宗庙附近的归元楼进行,恰好荣王妃又是在此处丧命,于是站在归元楼上,恰恰好可以把楼下连同宗庙这一片的情形全都收入眼底。
裴瞻带着人进来之后,立刻让管事拿来了王府西北角这一片的布局图,将带来的一百人马分散在各处要点作为岗哨。
安置好之后,杨蘸就陪同裴瞻去了别处吃茶歇息。
荣王站在阁楼窗内,满腹忧心已经浮现于脸。
徐胤上来的时候,他听到脚步声就转过了身来。
“三日已经过去了一日,你所说的话可能兑现了”
徐胤垂首“三日才过去一日,王爷也太心急了。”
“我如何不急”荣王拍响了桌子,“我平生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将你引狼入室”
徐胤抬起头来“眼下说这种话,有何益处王爷再逼我,我查不出来,也还是查不出来。”
“你若查不出来,那就让梁家来办了你吧”荣王望着窗户底下说道,“京畿大营的兵马都已经进驻进来了,下面率军的可是裴瞻你想,如果他知道你就是杀了梁宁的真凶,这话会需要多久才能传到梁郴耳里”
徐胤道“王爷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吗”
荣王抿紧双唇,微眯着双眼看向他,一张脸绷得跟铁板一样。
“话说到了这里,”徐胤又道,“那我斗胆问一句,当年世子为何会去暗杀白玉胡同里那人”
荣王双目陡然怒睁“我说过,那是误杀”
“那我换个问法好了,王爷藏着那些证据用来防备的那个人,可是此人”
徐胤说着在手掌心里写出来一个字。
荣王咬紧牙关,阴沉的看了他片刻,说道“徐胤,你迟早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徐胤扯了扯嘴角“我只是觉得此刻我与王爷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有些话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反正我有杀害了王妃的命案在王爷手上把着,我已无路可退,你怕什么呢
“因为白玉胡同的血案,你我双方都已经紧紧地绑结在一起,就算我没有杀害王妃,你也绝对不会放我脱身的,不是吗
“当年最后你同意把永平嫁给我,难道不也存着把我和荣王府绑在一起的心思”
荣王在椅子上坐下来,目光深沉“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知你向来巧舌如簧,可你休想在我面前耍什么心眼。你能把王妃耍得团团转,在我这里却绝不可能得逞
“给你的三日期限,不会有一时一刻的松动。时间一到东西不到手,你擅闯宗庙,杀害王妃的事,我必定告去宫中。
“你也休想拿那扇子来要挟我,我虽然一定要拿回那些东西来才能踏实,但反过来看,东西已经不在我手上,谁也不能证明我干了什么。
“就是它被晒到了太阳底下,我也可以跟那人说,这一切跟我不相干。他胆子再大,总归也是不可能在此时明目张胆地动我。
“把你那些心思收起来,想活命,就老实些”
随着话音落下,荣王再次拍响了桌子。
徐胤望着被他拍的跳起来,又翻滚在桌面上的杯盏,缓缓的咬住了下唇。
徐胤前脚跨出归元楼,后脚连冗就跟得上来。
“王爷可是又向老爷施压了”
徐胤阴沉着脸不语。
连冗默了下遂道“老爷如何不把扇子可能落在裴瞻手里这一猜测告知给王爷”
“告诉他后他能如何”徐胤猛的回头,“他干得倒裴瞻吗告诉他之后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扛不住后果主动去宫里交代罪行,一个是拖出一个替罪羊来
“这件事情就算他认罪态度再好,王府就算不被灭也绝对会伤筋动骨他舍得豁出去吗他如果舍得,就不必战战兢兢隐藏到现在了
“而他如果不这么做,他就必须得想办法防止裴瞻把他给告了,最好的防范策略就是把章家或者我推出来当替罪羊章家被推出来,梁宁的事就瞒不住我也同样是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