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姓老者皱眉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刚刚那人,就是心惊肉跳!那件事先暂缓,他们再催,你们就拖着。”
年轻女子有些诧异,道:“听说界主老师仍然是个道基,天赋相当平庸。您老可是法相,还会怕他不成”
老者叹道:“我这法相,又不擅长杀伐,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败在太初宫道基手下。”
年轻男子有些急切,道:“界主失踪,青元就是您一手遮天!这等好机会可是百年难遇,万一被其它几位主事抢了先,我们可就没那么好的条件了。”
苏姓老者似是有些意动,但还是摇了摇头,缓道:“货币一道千变万化,先出手并不一定是好事。我们且先看看,不急。”
年轻男女再劝,但老者就是不点头,马车已然行远。
殿中,张生周围浮现一个又一个光球,侍从们则是搬进来大迭账本。张生一本本打开,读得飞快,后殿中则是处处飘浮着光球,每个光球前都站着个持剑士。此刻他们不是在御剑攻伐,而是在分析处理账册中无数的数字。
渐渐的,无数奥秘从浩如烟海的数字中浮现,然后又有持剑士不断根据已经探知的奥秘往后推衍,看看会发生什么。
张生嘴角忽然轻轻向上一勾,自语道:“原来还可以这样,倒也有趣!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还得再核实验证,方得稳妥。来人!”
张生就叫进来侍从,命他们去请余知拙过来。
片刻后余知拙赶到,同时还带了十余个修士,且带来了几百本厚厚的账册。见了张生,余知拙就道:“过去几年锻兵坊主要的账册都在这里了。如果你要看细项,我再找人搬,不过那就太多了,合计起来怕是有一万七千余册。”
锻兵坊早已是个庞然大物,现在更是能够供应青冥几十万大军的常用装备,平时三千万领民所用的工具器皿也都是锻兵坊提供。余知拙此时搬来的都是整个锻兵坊的账册,只包括了分项大类就已经是几百本了。
张生道:“这些我先看着,若有需要,再麻烦余师兄。师兄不忙走,正好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比如说胸甲,我们往外卖时,定价有何依据”
余知拙一怔,这是个基础问题,但是实在太基础了。不过出于对张生的尊重,他还是认真地道:“很简单,首先我们有成本,诸如精铁、炭料,等等。工匠、道基修士也是要吃喝的,正如牛马需要草料。这些零零碎碎地加在一起,就是我们成本。
然后售价是有上限的,上限就是九国采购同样甲胄的价格。比如赵国军中购入一副上品胸甲是五十两仙银,西晋是五十五两,西晋北境军是六十两。
我们的价格最终就会落在上下限之间。但距离上限必然会有很大距离,一般来说是上限的四成,毕竟中间要过手的环节太多,每个环节上的人都要赚银子。”
张生点了点头,又问:“那我们如何定价,能让总仙银最高;又如何定价,才能令获利最丰”
余知拙又是一怔这两个问题就有些高深了。于是他便结合周围局势和九国现状,详细阐述。
就这样,转眼间两人就聊了一天一夜。
等离开时,余知拙疑惑道:“我还以为你想要查锻兵坊内的贪腐,怎么突然问这么多关于价格上的事价格一事,不就是随行就市吗”
张生道:“现在贪腐倒是不急,那些人纵然贪了一点,也无处可。等到青冥内部薪资完善,商货流通无碍,人人皆有私产,那时才是彻查贪腐之时。现在就算有人贪钱,也不过是替我们暂存而已。”
余知拙走后,张生又找来孙宇、徐恨水、锄禾老道等各据一方之人,详细询问盘查,并且要了账册过去。如是半月过去,张生已经将青冥内所有重要产业都摸了一遍。
直到此刻,张生方才下令点兵,大军向碧水界域进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