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在关于作品标题的讲解中,他翔实描绘,算是给小车了一个命题。
“这首作品的名字被翻译过来之前叫做arabesque,arabesque原指阿拉伯建筑中花哨的装饰图案,是一种带有幻想性的小品。”
小车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完老师的胡,就一下想到了阿凡提老爷爷。
确切点说,她想到的还不是老爷爷本身,是老爷爷的屁股和小毛驴背上的那块破毯子。
她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是一块破毯子。
总之这块破毯子就无法从她脑海里挥去。
想象着摊子上的花纹应该是大格子套着小格子,一圈又一圈,像套娃一样。
她觉得还挺有秩序的美感。
于是就像想着,把破毯子和谱面上下行的回旋反复联系到了一起。
这么一想,顿时她好像就知道怎么去分配左右手的音量了。
如果说大圈套小圈是毯子的线条,那么左手的点缀毯子的色彩。
不光是色彩,破毯子上肯定还有脏了点地方,可能是油渍之类的斑斑点点,也可能是沾了许多灰尘。
好嘛,就这样,一幅花纹的团图案便在小车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尤其是那些污渍
于是。
便有了此刻众孩耳边的这首相当俏皮的花纹。
流畅中带有异域风格的曲调在风之少女的双手下说不出的活脱,每每出现带有变化音的伴奏,就会给人一种浑浊却极有韵味的感觉。
好听好听
小车也在演奏过程中自然已经把这些抛之脑后,回到音乐本身,她只是按照强弱规律处上下行音列,在此基础上,她把装饰用到的斑斑点点随意安排到了旋律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也就有了此时李安耳边听到的不同于昨日是视频里的花纹。
“当。”一个轻巧的收音。
在尾音结彻底结束时,李安与钢琴前的小车车一起吐了一口气。
大概这就是天生的音乐处理能力吧,在这样一首充满幻想的小曲中,没有定式的伴奏,每一次都恰到好处赋予音乐新鲜画面。
就像小车那天打定话问他布格缪勒第九首里的重复和弦可不可以用稍微不一样的力度来弹。
答案是当然可以,只不过他还没有告诉来得及给小车讲。
解析音乐是一很难教描述的能力。
法无定法,没有绝对。
但是,奏鸣曲式是小车这个阶段必须严格按照轮廓结构来学习的。
注意,是学习。
对于小车的天赋,李安绝不打算用强加的方式来给对方灌输什么。
可前人总结归类出的基础内容,小车必须得彻底吃透才行。
这是一个大前提,你可以认为大三和弦的色彩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感觉,ok的,前提是要建立在你对大三和弦是由一个大三度音程和一个小度音程叠置而成的认知之上。
海顿爸爸的这首d大调第一乐章就是标准结构,相比花纹练习曲,李安最近的课程也是集中精力在给小车讲奏鸣曲结构。
其间还发生了一件趣事,李安不是送了小车一本西方音乐史么嘛,他以为小车应该会先从古典主义时期开始看。
毕竟这时期有着海顿、莫扎特、贝多芬、车尔尼等等大家,都是小车接触过的。
可有一次他问小车看到哪了,小车说还在看中世纪时期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