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富学的话,可谓掷地有声,很快就让特使团的议论声归于沉寂。
他的排法当然很有问题,甚至有些为夺人眼球而偷换概念的嫌疑,但不可否认的是,经过这骇人听闻的战力排行,这个老人想要传达的意思,已经很好的传达给了所有人。
与天之左的荒芜相比,人类的个体力量永远是渺小的,就连巅峰期的尊主鹿芷瑶都没成为过九州第一,遑论今人
所以,化荒的风险,也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着的。
就连与荒芜最为苦大仇深的定荒元勋,都不乏被侵蚀、被诱惑以至于化荒成魔的,遑论今人
眼见气氛转冷,闫富学却笑了笑,边走边说道“你们看,走廊两侧的千年绘卷,写满了人类定荒的丰功伟绩。过去的一千两百年,人类与荒芜的斗争,基本上是一個胜利接着一个胜利。即便偶有曲折”
说到偶有曲折四个字,闫富学的目光就似有意似无意地扫向月央人,令一众短衫厚束带的使节羞恼不已。
严格来说,一千多年的漫长历史中,仙盟百国都经历过自己的“偶有曲折”,周郭更有过君王化荒的离奇先例。甚至就连祝望人也在荒芜面前吃过亏,比如百年前支援月央时的先锋军就被敌我同时夹击,损失惨重。
但其余几家的曲折毕竟发生在太久远以前,如今还能让人记忆深刻的,唯有月央人的失利了。
好在闫教授到底没有过分为难,在月央人发作前,就将话题转开。
“即便偶有曲折,我们依然走到了今天。而这千年的胜利,并不是一两个英雄的胜利,更不是个体力量的胜利。事实上,比起千年前定荒之战刚刚结束的时候,我们的尖端力量明显是要薄弱许多的。当年仙盟第一人是尊主鹿芷瑶,如今的第一人却只是尊主的灵宠,差距何其大也”
此言一出,韩谷明顿时虎躯巨震,目光难以控制地扫向韩瑛。
韩瑛依然走在王洛身后,扮演着乖巧可爱的总督女儿角色,对闫富学的暴论似是充耳不闻。
只是王洛却听到她忍不住自语道“有些律部退休人员的工资应该要调整一下了”
闫富学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一无所知,在自作幽默地打趣了一下祝望国主后,又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
“那么,既然人类的个体力量一直在下降,这一千两百年的胜利又是从何而来呢很多人会说是团结协作,同舟共济之类,这当然也没错。但在我看来,最重要的一点,在于克制。”
说着,闫富学忽然停下脚步,在绘卷的长生之章处停了下来。
“仙历300年前后,周郭第7代长生君,君长生化荒,祸乱西南,几乎摧毁了仙盟百国大阵各位,堂堂国主,常年处于长生宫的净化庇佑之众,荒毒是如何绕过这重重阻碍,侵蚀到君长生本人的呢唔,虽然我并不是周郭史的专家,但即便是当着周郭使节的面,我也敢说是因为君长生本人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