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麻地,地如其名,富得流油,与旺角和尖沙咀一起,被港岛的各大社团视作必争之地。
在果栏后的一个小房子内,尤里正倚靠在桌子边上,从寒冷的北方来到这里,港岛的湿热一直叫他头脑昏沉。
“约瑟夫死了,都是那个狐妖害的”
“不,害死他的是他自己,为了一個狐妖脱离我们野狼帮,结果在钵兰街被一帮小混混干掉,尸体像野狗一样被人卖到黑市,论斤卖真是耻辱。”
“别说了,怎么说他之前也是我们野狼帮的成员,他死了,最应该感到羞愧的,是身为他手足的我们。”
尤里被那中气十足的叫喊声吸引,转过头便和强尼锐利的眼神对上。
两人似乎都不想与对方发生交集,只是一接触便各自移开。
强尼是野狼帮的老大,长着一张刀削的脸庞,那对倒三角的蓝眼睛总是习惯性地怀疑,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强尼在帮内的地位超群,他一出场,房间内嘈杂的声响便都停了下来。
“都安静点,真正的狼只会用牙齿叫敌人战栗,而不是像狗一样吠个不停。”
他在屋子正中间那张红木八仙桌边坐下,用眼神冷冷地扫视众人。
“约瑟夫还没有真正脱离我们野狼帮,别忘了,他还没向我交血契呢。”
血契,指的便是犬齿。
在野狼帮内,任何人要退出社团,都需要拔下自己的一颗犬齿交给老大,以示永不回头。
“也就是说,钵兰街那帮混蛋,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杀了我们的手足”
说话的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贴在头皮上,微微散发出油光。
他是雷文,社团的军师,野狼帮各种意义上的二把手。
见众人有些疑惑,雷文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是不合江湖道义的,钵兰街的管理应该是和力胜他们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对吧强尼”
强尼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一支雪茄丢给雷文,又看向众人。
“都听见了吧和力胜破坏了规矩,于情于理都应该向我们赔罪。”
“他们得把人交出来。”雷文补充道。
“没错,交人。以眼还眼”
强尼高举拳头,随着他一生怒喝,屋内众人的情绪一下子都被调动了起来,也跟着他高声呼喊。
尤里看了看屋内的状况,只觉得更加闷热了,他默默推开房门,跑到屋外找了个地方抽烟。
半个月前,他刚刚到达港岛,离开了生活二十多年的西伯利亚,这里的一切显得陌生而又神秘。
约瑟夫是何许人也,尤里并不清楚。
他可以是某个人的弟弟,也可以是谁的仇家,但现在,约瑟夫死了,还成了野狼帮发动勒索的借口。
尤里沉默地抽着烟时,雷文也推门走了出来,慢慢踱到他身边。
“能给我一根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