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大院,老树,几只聒噪的乌鸦。
林虎和屯门黄飞鸿相对而坐,大眼瞪着小眼。
林虎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他的住所。
老房子用来吃饭睡觉,前院的空地用来练武,打磨力气。
只有在元朗这样的乡下,才有这样老式的房子和宽阔的空间,叫林虎真的如林中猛虎,穿行自由。
而屯门黄飞鸿,只因为尹秀说了一句请他吃饭,便迷迷糊糊地被带到了这里。
在九龙拳台成为历史后,那堆废墟之上没有再出现新的神话,屯门黄飞鸿的武林梦便算是死了一半不止。
这也叫他没了往日的生气和万丈豪情。
高端场所的拳赛都要会员制,他进不去,低端的他又嫌打的粗糙,不爱看,不上不下,终究是没得比赛看了。
不过,也不只是他一个人这样。
在见过那场皇帝对太子的激烈对攻后,许多人的阈值已被拔高,再看别的比赛,总觉得是两个醉酒的小混混在那里厮打,没那味了。
环境陌生,人也陌生,屯门黄飞鸿莫名地有些尴尬,两根手指不停地摩擦着。
林虎本就是一個不爱说话的人,特别是跟陌生人,你跟他讲几句,他答你一句,便已算是竭尽全力,有在尽力应和你了。
直到屯门黄飞鸿看见那挂在架子上的大枪后,他才找到话题。
“林老兄,我没记错的话,你用的是沧州大枪吧但是在九龙拳台的时候,除了对皇帝那次以外,我没怎么见你用过。”
林虎顿时来了兴致,客气道“九龙拳台本就是打拳的,用兵器的时候很少,我用的又是长枪,别说别人刀剑轻易近不得身,就是跟我一样用长兵器的,只要枪头短我一截,那胜负也已经分明了,所以就是有比赛也很少排我。”
屯门黄飞鸿深以为然“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顿了顿,他又说道“您枪用的好,其实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这两样是同理的。”
林虎有些害羞,“嗨,就会点形意拳而已,上不得台面。”
“客气了”
屯门黄飞鸿扶了扶墨镜,将双手搭在一起。
“形意拳,易学难精,许多人只重形,其实这门拳法的高深之处反而在意,只有领会了后者,才能算的上入门。”
林虎听完他这席话,若有所思,随后又朝他拱手道“领教了我这等粗人,只会练武,不懂个中的门道,还是老兄你讲的通透,如醍醐灌顶。”
“不敢当不敢当”
屯门黄飞鸿也急忙朝他拱手,“像我这样的人,只会读书看画,真打起架来,别人还未动手,我自己便先散架了,打又打不动,便只能在嘴上增长功夫了。”
两人正闲聊的时候,尹秀走了出来。
“手上拳脚也好,嘴上功夫也罢,只要好用,就没有那么多的区别。”
他一边说话,一边向两人展示了手上的东西。
只见他右手夹着三瓶烧酒,左手则是拿着几个油纸袋,满满当当。
林虎见状,起身接过纸袋,屯门黄飞鸿则帮着他解开袋子,烫的手指发红。
烧鸡,猪杂,肴肉,烤鱿鱼干配酱油芥末
都是数一数二的下酒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