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尹秀已因为极度的恐惧,忘记了这一点,而把一切赌在了虚无缥缈的奇迹上头,指望着祖师爷显灵救命
不可能就是祖师爷下凡,血滴子也能破了他的法身,灭了他的元神,叫他灰溜溜回神桌上去
带着这种自信,陶白石干脆放弃防守,以三十年的横练功夫硬接尹秀这仿若已失去枪头的矛,双手转而袭取他的咽喉。
两人手腕交错间,陶白石眼里凶光毕露,看尹秀越发是死气上脸,印堂发黑了。
就在这时,在那抹死气之中,有一缕紫光涌现。
随后,尹秀身上游龙劲爆发,手腕好像突然伸长了一截,凭空探出一段来,越过陶白石的手臂,硬生生挡开他袭向自己咽喉的手,回身砸出一肘,流星挂角。
陶白石惊觉局势生变的时候,他想变招却已来不及,只能勉强缩手,提肘抵挡。
在他仅剩不多的视野里,透过两只手肘留下的缝隙,陶白石瞥见尹秀手上招式再变。
转回身顺势肘击本就是势大力沉的杀招,借着回转攻击是绝对无法半途停下或者改变方向的,因为强大的惯性正在牵引着攻击者的身体。
可是尹秀,他的身体回转了三分之二,气力与招式将将用老的时候,竟然又硬生生拧转了回去,本要砸下来的一肘被他拉回去,转而改成双手探出。
白猿献果
两只手铁柱般探出,突破陶白石的双手,正正击中下颚。
陶白石仰面,往后踉跄退出几步,再停下身形时,眼里已遍布血红。
那恐怖的猩红从他的眼角一直染到泪腺,继而继续扩大,终于覆盖满整只眼睛。
紧接着,好像眼睛也承载不住那样多的血,他的鼻子,嘴巴,耳朵,尽皆流出血来,血液粘稠,带着不详的黑色。
陶白石绷紧了手背,脖子青筋暴起,发出一声闷哼后,勉强站直身躯,脖子往后仰,直勾勾瞪着尹秀。
“从西山的练武场,到站在宫门前,我花了二十年的时间,一步一步。
我师父跟我说,他从宫门前那截石路,直到踏进第一道宫门,足足用了半甲子的时间。
因此,他说我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将来必定能掌握一省一地,搅动九州的风云。
后来我又在第一道宫门底下站了三十年,然后才明白过来,我终究成不了大人物,我只能辅佐人杰,却成不了人杰。
在那以后,我见过许多人,每个人别人都说他是霸主,豪杰,可惜有的无福,有的无力,终究是没有合适的人。
直到投入了袁家,我才算是找到了愿意辅佐,追随,为他舍下这身臭皮囊的人。”
“袁天望吗”尹秀问道。
“那小子原来是你杀的但我来不是为了他。”
陶白石不屑嗤笑了一声,嘴里又喷出一蓬血雾。
“他成不了放以前,他大概是能接任国师的料子。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天下不需要宗师,也出不了高手,国师更是成了一个虚名。
我来港岛,任务是第一位,第二位则是袁家的那位大人,他说青岗袁家的人不能像野狗一样,被人杀了自家人还不出声。
所以他让我顺便留意,是谁杀了他,没想到是你,我与袁天望一起,折在了同一人的手上。”
顿了顿,他又狠狠瞪了一眼尹秀,似乎是想把他的样子记住。
“你是乱党”
尹秀摇头,“天下早就乱成一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