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去长白山”
“知道的越多,对你来说越危险。”
“我保证守口如瓶。”狄杰伸出三根手指指向天上。
“所以我时常说你是个麻烦的人,特别麻烦的那种。”
任七叹了口气,“且听细说”
像是听了一桩志异故事,剧情跌宕起伏,千回百转。
直到任七讲完,狄杰仍沉浸在里头,没有回过味来。
“不用这样惊讶,我只当这是一趟再寻常不过的复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你来说,这可能仅仅是复仇而已,可对于其他人,这是一件再伟大不过的事情。”
狄杰看向尹秀和刘半仙的眼神,再无之前的警惕和敌意,反而有了一种肉眼可见的敬意。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衷心道。
“世上本来也没什么事情是容易的,许多人以为今天的一饭一食是从自己手上来的,殊不知父辈,祖辈,许多人在其中已付出了许多的心血,断不是一个人稍微有点实力便能收拾明白的。”
刘半仙不以为意,“而且成与不成也不好说,世间许多事都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法顺遂人的心愿。”
“然而即便如此,几位还是这样做了,义无反顾。”
“都说了,只是赌一把而已。”
尹秀摆摆手,“其中当然免不了有许多艰难险阻的。”
见尹秀饶有意味地看着自己,狄杰才反应过来,自己也是这“艰难险阻”的其中一个,而且还是颇为麻烦的一个。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即便知道那封信是假的,但我效忠的是朝廷,不是肃亲王,知道你们有干系,我自然不可能放着不管了。”
“那现在呢”尹秀问他。
“虽然朝廷确实已落后了,不管是它的精气神,还是别的,都已明显不适应这个时代了。但我也相信,在朝堂上有孙中堂,李将军那样的人在,一切就还有救。
有人精于改革,那也要有人守土,我自认只能做后者,在这风雨飘摇的时代里,总要有人保住一方平民百姓的。
尽管这只是落日前的余晖而已,然而能让这些人多吃几年的安乐茶饭,我这个一方的父母官便也算是尽到责任了,至于别的,说实话,我分不清对错。”
“人于世上,又哪里分得清对错是非,这不是断案子那样简单。”
“断案子也绝对称不上简单。”
狄杰摇摇头,袖口一张,一枚金晃晃的腰牌从袖子里掉了出来。
“帅哥,你有东西”
刘半仙话还未说完,便被尹秀一下捂住嘴巴,然后他若无其事地拿起了腰牌。
“嚯,好好的东西怎么不要了,只是沾了点灰而已。”
尹秀将牌子藏在手心里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江宁府通行”五个大字,显然是一面通关的令牌。
任七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瞥了一眼,“这面令牌整个江宁府只有五面,是最高级别的通行令牌,随便流出去一枚都要掉脑袋的。”
“谁敢来砍两江总督的脑袋”
狄杰笑笑,“而且我的令牌被乱臣贼子盗取了,走路上掉了,被人仿造了,我不找底下人的麻烦就不错了,还有人敢找我的麻烦。
更别说,告我的那些状子,要递到玉京还得经过我的手呢。”
“嚯,狄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任七罕见地笑了起来。
“好了,走吧”
狄杰摆摆手,“怎么说我这回也是徇私枉法,你们不走快点的话,我跟上面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