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并不想在众人面前露怯,于是以一种十分“坦然”的姿态说道:“没错,与时俱进,但凡有一样东西是适合我们用,又不妨碍公正道义的,便没有必要弃之不用,视它如洪水猛兽。
就好像有罪的不是刀剑,而是用它的人一样,然而也并不是使用刀剑的人就一定罪大恶极,也有人用兵器来惩凶除恶,维护世上的公义,不是吗?
所以,重要的是人,而不是工具,想要做大事,做好事,便先要将这些成见摒弃,如此才能超脱自在。”
尹秀这番话,别说是陈天友等一众九州会教众听得双眼发光,由衷地佩服,就是聂火这个“老古董”也得到了一些启迪,暗自思考。
“不过,这批枪你们是从哪里搞来的?”
尹秀摩挲着手里的枪,只觉得这枪不管是制造的材料还是模具上的精准度,都比官军手上的要好得多,给人一种精良的工业制品的感觉。
“说起来这也是很凑巧的一件事。”
陈天友现在还觉得很有意思,“这批枪本来是出现在南疆的,是发国人运进来的。”
他压低了声音,“据说本来是给苗人造反用的,朝廷也防备着他们,结果那些苗人不知怎么的,突然又不造反了。
那运枪进来的发国人千辛万苦带了这么一批枪过来,带不回去,存在当地又怕被官府找麻烦,即便有领事庇护,也难免因为这问题而引起外交纠纷。
所以那发国人就放出消息,四处找买家,刚好我们会里有个兄弟,是个富商,他认识同那发国人交往的一个二道贩子,因此便通过他把那批枪以一种隐秘的方式买了下来,运到了沧州。
这次事情来的突然,所以我赶紧叫会里的兄弟将这批枪押了过来,火线支援,总算叫我们用上了这批枪。”
尹秀听他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猛然察觉到这批枪应该是运给明月神教的。
然而叶天问遵守了同他的约定,并没有起兵造反,所以这批枪也就被拒收,成了商人手里烫手的山芋。
“炮呢?”
“什么炮?”这下轮到陈天友疑惑了。
“唔,没什么。”
尹秀摸了摸脸,大概是因为那些原本要交给明月神教的火炮是更大的麻烦,所以已被商人拆解,丢弃了,没有叫它流入民间。
毕竟买枪还可以说是保家护院,居家旅行的防身工具。
买炮的话,怎么样都会叫人联想到那些危险的,大逆不道的事情上面去。
要是有那几门火炮就好了。
尽管这样想,然而没有就是没有,于是尹秀又问道:“我们一共有多少枪?”
陈天友拍拍箱子,自豪道:“这里有两千支枪,加上外面的一些家伙,我们应该有四千支枪,足以叫那些洋鬼子喝上一壶了。”
任七却是冷冰冰道:“洋人有四万支枪。”
“任……”
聂火顿了顿,还是说道:“任兄弟,洋人手里的枪再多,也不一定就意味着能把我们杀光。”
“我知道。”
任七看向他,“我也没说因为他们有枪,我们便打不赢,聂,聂……”
任七终究还是没说出来,转身就走。
在又和几人沟通了一些事情后,尹秀也出了门,去找马小玉和刘半仙。
这时候他们两人正在城中,带着一帮工匠和劳力,沿着一种特定的方式构建街垒。
“我用的是八门金锁阵。”
刘半仙扶了扶墨镜,“虽然说风水这种事在战事上所能发挥的作用不大,就是诸葛孔明神通通天的人物,也只是摆了个阵法耍得司马懿十万大军团团转,最后还是叫他给跑了。
然而有时候风水就是为了让人生活的舒服,安全,就好像我们摆这阵法一样,指望用风水术来杀伤洋人是不可能了。
不过我们可以叫那些街垒之间看起来隐隐互相连接,又可以互相支援而不会被彼此连累,就好像是一处被破了,还有另一处补上,怎么都不会叫洋人打的舒服,长驱直入。”
尹秀在一边听的直点头,又从马小玉手中接过罗盘查看。
“你看得懂吗?”马小玉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