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的中年人笑了笑,面上云淡风轻,看上去并没有被族内的暗流涌动所惊。
“大兄。”宫裙少妇黛眉蹙起,长长的睫毛如翠羽一样抖动不停,好听的声音中掩不住的担忧,道:“现在族长和族老倾向很明显了。”虽没明说,但族长和多数族老的倾向已非常明显,不管老君观,还是斗母宫和太白剑派,果断倒向真一宗。凡是各支脉的有心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其他支脉或许立刻响应号召,进行支持,趁机从中获益,但对他们这一支来讲,就极其艰难。
他们这一支最出名的天才周落云在一届惊辰法会上出人意料地进入了斗母宫,并且在这一上玄门中如鱼得水,高歌猛进,但个人境界修为一步一个台阶,地位也稳扎稳打,不断上升,得到斗母宫不少厉害人物的看重和支持。他们这一支也通过周落云,和斗母宫不断互动,相互往来。这些年已经和斗母宫深度绑定,一定程度上休戚相关。
这样的局面下,强行切割的话,太过痛苦。但不切割,不表态,那就逆族中大局,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儒雅的中年人可是周落云的父亲,也是他们这一脉的主事人,必须直面这样的两难局面。
儒雅中年人声音稳稳的,听不出任何的起伏波澜,道:“我已经找过族长,表达了我们这一支脉的选择,支持家族投向真一宗。”
“什么”
宫裙少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大兄这么坚决,要舍弃最出色的儿子,以及支脉中已经成型的利益
“就这样。”
儒雅中年人笑了笑,他心中有数,不管怎么想怎么做,至少明面上他必须如此。
议事大厅里。
周弥山这一位大修士端坐在正中央,他背后一面屏风,横有三五丈,上绘神人之相,乘宝辇,脚下虎豹,千乘万骑簇拥之下,钟鼓大作,把四下都染上一层淡金。
他手持一封玉册,打开之后,里面飞出一排排的文字,自上而下,排列组合,隐隐的,能够看到一枚枚的印章,盖在上面,非常正式。
这一枚印章,代表着每一支脉的意志,尘埃落定。
此时此刻,已经有不少印章由虚化实,亮了起来,看上去耀眼夺目,灿然生辉。
“看来都是明眼人啊。”
周弥山看着玉册中的景象,这次过去没多久,族中不少支脉已经表态,在诸玄门的投票中清一色地投给了真一宗,没有意外。
大殿中唯一的那一位女性修士余发垂在一侧,坠着一枚明珠,冷色映入眸中,晶莹森冷,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是吗”
其他人听了,没有说话,明显对现在的出奇地一致不相信。
真说起来,衡南周氏立族上千年,通过惊辰法会这样正式的法会被玄门收到门下也好,或者各种形式的联姻也罢,和这一片区域的不少玄门有着千丝万缕藕断丝连的关系。
反倒是真一宗由于不是这一片区域的传统势力,也就是自从周青在真一宗崭露头角后,衡南周氏才和真一宗有了联系,根基尚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