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夜空下的乌云散去,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入魔已神奇的宁缺,逐渐清醒了过来。
余帘看向了那一轮明月,略微待着些许嘲讽道“果然是小徒弟,最讨人喜欢”
陈玄没有理会,那重新洒落人世间的月华,他看着那个不曾走出崖洞的桑桑,冷漠的说道“从来都没有什么冥王,有的或许只是,上阴天子、泰山府君,抑或是阴曹地府。”
“天不尊,地不卑,你高居神国之上,又想要占据,地之深幽”
“是故,千年之前,那一任光明大神官,才会在荒原之上,建立所谓的魔宗,魔宗也才会信奉冥王。”
“在神殿无数年的历史中,真正背叛光明的从来只有,神殿前任的光明神座卫光明。”
“哪怕是到了现在,掌握着人世间大部分信仰的你,仍旧有翻盘的机会,可是你却躲到了书院。”
“你这分明是在恐惧,恐惧知守观,恐惧那个信封,九出十三归的老赌棍,当年之事,你难道真的忘记了吗”
“日、落、沙、明、天、倒、开”
当陈玄这一番话缓缓出口时,躲在书院后山思过崖洞的桑桑,那冷漠的脸色,再一次出现了动容,似乎是回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情。
当了无数万年的神灵,在那湛蓝青天之上的神国之中,坐看漫天云卷云舒,哪怕是再怎么愚笨之人,亦会变得极为聪慧。
何况一神乎
这位自湛蓝青天上而来的神灵,不仅仅是想要吃掉夫子,更是想要在这人世间,解决掉最后一个,对她有威胁的事物。
那便是天书,七卷天书
匆匆赶来的书院五先生宋濂跟书院八先生,安安静静的站在了,他们那位三师姐余帘的身后,因为思过崖洞中,有一道人影破阵而出
并非是所谓的道门真修陈玄,强行破掉了,思过崖的阵法。
而是桑桑自行破阵,从那思过崖中走出。
桑桑的身影,蓦然间变得巍峨起来,那是来自于人世间,那些普通的百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对她的虔诚信仰
无距、超凡、天魔、不朽、涅槃、羽化、清净,这些人世间,曾经出现过的境界,皆在桑桑身上得到了体现。
只是此时此刻的桑桑,神情越发的冷漠,她看着那道人,质问道“交出天书,饶你不死”
这一刻,云止风静,就连那漫天的月华,亦是为之停滞。
一道浓浓的夜色,遮挡住了,那一轮明月,今夜应不见月。
一阵蝉鸣声,却是突兀的响了起来,这是余帘的二十三年蝉。
冬日寒蝉,蝉鸣凄切,更有一番冷意。
五先生宋濂,搀扶起恢复了清醒的宁缺,说道“宁缺,她已经不是桑桑了。”
“老师,或许并没有,把桑桑给留下来。”
若是在以前,他或许还会相信,桑桑被老师留在人世间,可是如今亲眼所见之事,他如何能够,欺骗得了自己的本心呢
有些事情,能够欺天瞒地,可却欺骗不了,自己的本心。
宁缺挣扎的起身,看着身上衣物结白神圣的桑桑,焦急的说道“她就是我的桑桑,无论她怎么变化,她都是我的桑桑。”
宁缺正欲朝着桑桑走去,却见到了一根从天而降的戒尺,径直砸在了宁缺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