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壶酒,敬你们的人世间,也敬我的人世间”
这时星空之下,一条浩渺长河,忽然出现在了陈玄身旁。
子在川上曰,昼古如长夜,逝者如斯夫。
陈玄站在那一条长河的岸边,感受着来自岁月的冲刷,这时一条没有来处,亦没有归处的长河。
没有人知道,知道这一条,浩渺长河,自何处而起,又到何处而终。
终究不是大罗仙,仅仅是站在,这浩渺长河岸边,陈玄便已然感觉到了,来自岁月的冲刷。
来自时间的腐朽,来自空间的压迫,来自命运的玩弄
吾师,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一头黑发转白的陈玄,拎着仅剩的半壶九江双蒸,言道“人世间多少兴亡事,都付谈笑中。”
饮酒半壶后,陈玄默然,踏入了那一条浩渺长河之中。
随着陈玄步入这一条浩渺长河,这一条浩渺长河,亦是从此间消失不见,就好像是,从未有这样一条浩渺长河,来到过此间一般无二。
这一条存在于现世,又不存在于现世的浩渺长河,让在更远岸边的夫子,见识到了真正的大恐怖。
夫子看着那位道门真修,从青年模样,化作耄耋老者后,心神为之一颤,而后言道“昼古如长夜,逝者如斯夫”
“当如是也”
“我不如道门真修多矣呀”
可直到那一条,浩渺长河远去,夫子也未曾,踏足那一条,浩渺长河。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许久之后,上阴天子余帘,来到了此间,看着自家那位,一脸震惊的老师,问道“老师,究竟发生了何事”
“让您,做如此模样”
即便是在,登天时她这位老师,也依旧洒脱,依旧的潇洒,何曾有如今之恐惧。
作为明宗昔日的宗主,她在西陵神殿那些,黑衣神官神色,看惯了这样的恐惧。
这时来自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恐惧,只是这样的恐惧,不该出现在,她这位老师身上。
夫子很快平复了下心情,微微一笑,说道“只是见一条浩渺长河,横贯星空而来。”
“见道门真修,踏足那一条浩渺长河,故有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之感慨罢了”
“陈某、陈玄等人,皆以离去,人世间已然不需要他们了,可是人世间,真的还需要我这一颗,在墙头随风招摇的野草吗”
从一开始,他就是一颗,在墙头随风招摇的野草。
他之所以修行,只是为了活下去,同辈的修行者,逐渐的归去,只有他还活着,那么他自然,逐渐成为了,修行者中最为神秘,强大的那个。
只是,他仍旧不敢,跨入那一条浩渺长河之内。
有大机缘存在的浩渺长河之内,必然有着难以想象的大恐怖。
命运的每一份馈赠,都已然标好了价码。
他并不想,过早的接受,那样的馈赠
余帘面色如常道“子为老师,那位陈真人,去往了那一条,浩渺长河之内。”
“可弟子,来时却不曾,见有什么,浩渺长河,横贯星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