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枢,京城每天都会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奏疏呈报上来,由内阁处理后送到宫里御批,之后下发六部或者地方上执行。
公事,是永远也干不完的。
不过这和魏广德没关系,他现在就没一个正经差事。
纷纷攘攘中又是几天时间过去了,等待的时间有点长,超过了魏广德的预期。
不过还好,这天下值回到家里就听说陈矩又来喝酒了。
“有结果了吗”
对陈矩这人,接触多了自然也了解了,八成自己说的那事儿已经成了,他才会又跑到自家来喝酒。
果然,准备酒席的功夫,陈矩就说道“下午的时候,高公公看皇爷心情不错,就把杨博的奏疏拿出来了,皇爷只是稍微犹豫就点了头,这会儿应该已经下发到内阁,明天就可以办了。”
“哈哈,还是有劳高公公费心了。”
魏广德听到已经办妥,心里的大石也算落地。
之前陈矩给他的忠告,魏广德思来想去也觉得是有道理的,以后他要减少和马芳之间的联系。
减少联系不代表不联系,就像这次他还是必须给马芳去封信,不能自己做了好事儿啥都没捞到。
这次的信使带来了马芳补上的年礼,过年的时候马芳率部还在大同,没来得及安排人给他这里送东西。
魏广德一开始并没在意,因为他通过朝廷邸报也知道马芳这会儿在外面打仗,可是补上年礼,说明马芳之前的心并没有变,还是依附于自己这边,自然他就还是要尽力帮忙把事儿办了。
晚上酒席散了后,魏广德强撑着醉意给马芳写了一封信,又叫来马芳的亲兵明日一早带回宣府,这才算把这事儿给了结。
就在马芳亲兵骑马离开京城的时候,司礼监发回来的奏疏也送到了徐阶的公房里。
翻到杨博的奏疏,在奏疏上画了红圈,那就是代表嘉靖皇帝已经同意照办。
这份奏疏徐阶是有点印象的,年底那会儿所有请饷的奏疏只上交了几份上去,其他的内阁都先压着了。
朝廷没钱,送上去也只能留中。
这份奏疏突然被送回,徐阶不由得就要考虑考虑其他压着的奏疏是不是也该送上去了。
很多事儿,你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可能后面就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因为看到的人会做出自己的判断。
徐阶拿起书桉上的笔,在旁边已经铺好的宣纸上认真写起来,“发太仓银久千余两补给宣府客兵粮饷壹万捌千贰百余两补给大同主客兵饷贰千捌百余两补给宣大二镇马军粮饷其各城堡军士被灾不能自存者仍发宣府粳米贰万石大同麦价银万伍千两赈之。”
至于这份条子送到六科,传到其他人的耳中会怎么样,可不关他徐阶的事儿。
西苑直接把奏疏批了,并没有透露出要扣下一些来,那就全额拨付吧。
其实说是全额拨付,也就是奏疏上要的东西都给,可是在太仓银出京城的时候依旧会被扣下一些常例,宣大二府粮饷出库的时候也会被扣下一些,到达军中的依旧是被克扣过的。
时光荏冉,岁月如梭,京城已经进入夏天,天气开始闷热起来。
魏广德家里有一口甜水井,休沐日里,沉下几个大西瓜,坐在院子里,等上一段时间再拿起来,在井里浸过的西瓜透着阵阵凉气,切开的瓜肉甜水多汁,这就是在炎炎夏日里魏广德乘凉的方式了。
魏广德也是搬进来以后才知道,这宅子的价格高,其实很大原因就是这口水井的关系。
北京城说缺水也缺水,说不缺水也是不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