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何心隐的,不仅是张居正,而是封建礼教。
何心隐的思想,在此时本来就被看做出格,抛弃三纲五常,就是在动摇封建王朝立国之本。
正如张居正所说,他就算能找到证据,拿出人证物证又如何,他张居正也能。
人证物证这东西,其实也不过在上位者一念之间,说你有效就有效,哪怕是假的,也能让他变成真的。
何心隐的案子,魏广德不知道是否已经通了天,知会了宫里,但魏广德知道不能再说了。
于是当晚,魏广德召集了京城江西籍官员,给他们详细解释了何心隐真正的死因。
对于已经入仕途的官员来说,很多时候已经忽略了外面的消息,在官场飘泊,他们更多盯着朝局变动。
对于魏广德带来的消息,虽然大感震惊,但也知道冷处理才是最好的办法。
“回去我就给同窗写信,让他们不要再查了。”
“此事不宜在声张,就这么过去最好。”
都不是没见识的人,若是继续追查,万一背后有宫里的影子,那以后的仕途就算到头了。
在正义和仕途中,屋里所有人还是理智的选择仕途,即便是随时准备致仕的谭纶也是如此。
“都给熟悉的人写信,让他们安抚下何心隐那帮学生,不要再闹了,闹大了对他们老师怕是不好。”
现在就当做何心隐是因疾病死在牢里,没有提审,自然不能和白莲教、曾光案子牵扯上。
这点利害关系,王之垣还是清楚的。
但若是真闹大了,王之垣铁了心把何心隐写成白莲教徒,怕是永丰梁家也不得安宁。
毕竟,族中出了个白莲教徒,而白莲教,又是大明朝廷明令禁止的教派,谓之为邪教。
“那信中是否提及此事”
周守愚开口问道,他是指何心隐的思想,可能触及皇权,所以真要是把事儿闹大了,何心隐之死怕也得不到昭雪的机会。
“就说曾光案,让他们别把何心隐和白莲教牵扯上就行,想来他们应该知道轻重。”
魏广德叹气道。
“也好。”
周守愚点点头,答应一声。
至于屋里其他几人,也都是默不作声。
他们其实都和何心隐不熟悉,只知道他是心学门人,思想嘛,肯定和理学不一样。
但是,他们还真不知道何心隐的思想居然如此危险,涉及到纲常问题,这个事还真没法保。
“对了,正巧子理兄和任之也在,驿递改革之事,内阁已经通过了,只等你们的奏疏递上来。
奏疏,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劳堪这几日就在和兵部商讨大体框架,虽然还不需要详细到每一个细节,但总体上得有个方案,包括信件该如何分类传递的问题。
劳堪觉得可以接收邮件就分类,比如投到临县的,直接通过驿递转运过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