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怔:“诱敌深入,四面合围?”
“那是战术。”秦明将箭杆折成两段,“狼群真正的杀招,是让猎物自己逃向陷阱——”段箭掷向西方,没入雪雾,“就像现在,有人想逼我们西征呼罗珊。”
话音未落,关下骤起骚动。一骑血人自雪幕中冲出,手中高举的玄甲军旗只剩半截。那是蒙挚的亲卫队长,喉头插着支孔雀翎箭,扑倒在吊桥前气绝。从他怀中跌出的羊皮卷上,潦草血字触目惊心:疏勒被围,赵怀瑾殉国。
太子猛地攥紧马鞭,指节发白。疏勒是安西四镇枢纽,赵怀瑾更是追随秦明三十年的老将。雪越下越急,盖住了血迹,却盖不住关外隐约传来的战鼓声。
“恒儿,”秦明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若你是朕,当如何?”
少年深吸口气,突然用鞭梢在雪地上划出三道箭头:“第一,飞鸽传书于阗王,许他世镇疏勒,换其出兵截断敌军粮道;第二,令蒙挚放弃疏勒,退守星星峡,利用峡谷地形施展火龙出水;第三……”他顿了下,鞭梢重重戳向东南,“儿臣请率三千轻骑,走祁连山古道奇袭敌军后方!”
秦明眼底掠过一丝激赏。这方案大胆至极,几乎是在赌国运——但当年他奔袭突厥王庭时,又何尝不是豪赌?
“准。”皇帝解下自己的玄铁腰牌,“带上传国玉玺。”
太子愕然抬头。玉玺非祭祀不出宫,父皇此举……
“不是给你用。”秦明将玉玺塞进他怀中,指尖在螭龙钮上重重一按,“是给那些观望的西域国王看——大乾的继承人,来了。”
当夜,太子率军冒雪出征。秦明独立关楼,看火龙般的队伍消失在山隘。暗处闪出影七:“陛下,是否按计行事?”
“再等等。”秦明摩挲着箭楼上的刀痕,“让恒儿先碰碰钉子。”他望向西南方,“告诉于阗王,他的奏章……朕准了。”
十日后,太子奇袭成功的捷报与于阗反叛的急报同时抵京。原来于阗王早与呼罗珊勾结,所谓出兵助战实为诱敌。太子的三千骑被引入死亡峡谷,幸得蒙挚残部接应才突围。
秦明在军报上批“知道了”,转身却摊开西域全图。朱笔在于阗位置画了个血红的叉,又在更西的撒马尔罕圈了个圈。
“恒儿,”他对着空荡的大殿轻笑,“现在你该明白,为何朕要你带玉玺了——”
殿外忽起喧哗。八百里加急闯入:太子在突围时坠马重伤,玉玺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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