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闷的寂静后,凯冯爵士摇摇头,道:“你本来………很有可能披上黑衣。”
他又道:“或许,我早该劝你认罪,提利昂。”
提利昂斜倚在桌沿,咧了咧嘴,道:“叔叔,我知晓您为人一向公正,你们是为了家族,对吗?”
凯冯爵士的目光发冷:“因为你,我们的家族已经够丢脸了,我指的是今天的事情。”
提利昂端起酒杯,朝叔叔举杯示意:“替我向泰温大人转达我的问候,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不仅是兰尼斯特,是所有人认定了你是谋杀者。”
凯冯爵士呼口气,继续道:“提利昂,倘若伱能去绝境长城,比留在君临或其他地方更安全,就算你被判为无罪,多恩人也会把你撕成碎片,我重复一遍,所有人已经认定了你是谋杀者,这里包括多恩人,以及道朗·纳梅洛斯·马泰尔亲王。”
提利昂垂下眼睛,抿了一口夏日红,道:“叔叔,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关心我。”
沉默了会儿,凯冯爵士走到桌旁的椅子,坐了下来,道:“提利昂,你是我兄长的儿子。”
提利昂掂起脚尖,为凯冯爵士倒了一杯酒,道:“我的好叔叔,您或许早该提醒他这一点,但我能理解您的为难之处,我毕竟是他永远的污点。”
凯冯爵士的语气严厉:“提利昂,我都看在眼里,你是在泰温那里没有感受到父爱,但………你若不是他和乔安娜的儿子,他会容许你佩戴着狂狮纹章,用兰尼斯特的黄金,整天待在女支院吗?”
缓了缓,他叹口气,继续道:“泰温的性格也是给逼出来的,你的祖父(笑狮,泰陀斯·兰尼斯特)待人宽厚温和,因此被封臣们轻蔑,甚至有人公开反对他。外面的领主借了我们的钱,从来不想归还,在红堡里,他们嘲笑兰尼斯特是无牙的狮子,就连凯岩城的管家也敢偷窃你祖父的财宝。还有,那个妓女般的女人,居然敢穿戴你祖母的珠宝和衣物,她还对家族里的事务指手画脚,甚至在你祖父缺席宴会的时候,坐在他的位子上!”
他的语气变得略微激动:“重振兰尼斯特家族的重担落到了泰温的肩上,他二十岁那年,又负起统治七国的重担。”
他握了握拳:“二十年啊!二十年如一日,他尽心竭力,到头来却只换回伊里斯(疯王)的嫉妒。没有荣誉,只有背后的冷箭和侮辱,但他依然为七大王国带来了和平、富裕和公正。”
他看向提利昂:“这就是兰尼斯特的家主,你的父亲,泰温公爵。”
“真是个伟大的男人………”
提利昂忽然抬起垂下的脸,怒声道:“但这不能成为他羞辱我妻子的理由!”
与侄子对视了好一会儿,凯冯爵士张了张口,道:“提利昂,公爵儿子与农夫女儿的婚姻在七国不会得到祝福,只会被嘲笑,你父亲以家族荣誉威望为先,他绝不会留下兰尼斯特的笑柄。”
看着痛苦的侄子,他闭上眼睛:“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但他是泰温·兰尼斯特,而你是他的儿子。”
“你很清楚整件事………”
喃喃了下,提利昂的瞳孔缩紧,他一把抓住凯冯爵士:“告诉我,你们后来把我妻子怎样了?”
他的语气哀伤:“求求你,叔叔,若是你肯告诉我,我愿意向你透露兰尼斯特的一個笑柄,一个真正的笑柄。”
叔叔与侄子再一次对视,顿了顿,凯冯爵士爵士瞧见了提利昂眼眶溢出的热泪。
他叹口气,道:“凯岩城的总管把她送上了前往峡海对岸的商船。”
闻言,提利昂盯着凯冯爵士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泰温没杀她,她活着,对吧?”
凯冯爵士皱眉道:“你父亲是凯岩城的主人,他不至于非要杀掉一个………女孩。”
察觉到侄子的狐疑之色,他又道:“你祖父的那个情妇,泰温也是惩罚之后,将她逐出西境,并没有取走性命。”
松开凯冯爵士,提利昂转了身,他的双手撑在床沿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瑟曦和詹姆………看好他们俩………他们两人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