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满意地点点头,温言勉励了两句,方才起身回家。
路上见彤云密布,阴沉沉似压到人头上,朔风呼啸,如刀如匕,刮人肌肤,透骨生寒,不一会天上竟撕棉扯絮般下起雪来,夹在北风中,四处漫卷。
街上行人无不紧了紧棉衣,笼着袖子,加快了脚步。
贾琮苦笑摇头,今冬第一场雪下来了,这个日子家里姊妹们一定是“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作诗置酒高乐,自己却还得出远门,也太苦命了些。
想着出差的事,干系重大,贾琮顿时排除了杂念,认真思忖起来。
去了辽东,如何对付辽王,还得随机应变,打仗的事儿没有一成不变、照本宣科的道理,庞先生远在都中也无法遥递锦囊,只能指个大方向,细节处还得靠自己。
正想着,已到了家门口。
旺财颠颠儿过来请安、牵马。
贾琮随口道“家里可好”
旺财忙道“回国公爷的话,家里都好。只是那府里出了些事儿。”
贾琮知他说的是西府,眉头微皱,道“又怎么了怎么那边这么多事儿,咱们这边怎么好好的”
旺财陪笑道“谁说不是,咱们府里有国公爷并公主殿下、两位太太治家有方,天下太平,上下人等无不尽心用命,再没乱七八糟的事儿。
那边爷您是知道的,老太太年纪大了,太太又不管事儿,两位爷又没什么威信,阖府三四百号人,多少要出点事。”
贾琮瞪了他一眼,道“捡要紧的说。”
“是是,说是昨夜园子里有人越墙而走,惊着路过的邢大姑娘并二姑娘,因您向来看重大姑娘,底下人不敢隐瞒,便报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震怒,又听说近日府里赌博日兴,败坏了家风,两下里一碰,便命彻查赌局,两位太太和凤姑娘听说都过那边去看望了。”
贾琮闻言,摇了摇头,怪道原时空贾府要败,连家都不能齐,还想在朝堂中搅动风云、中流击水这不是找死么。
因在这边陪着如意等人吃了饭,便过西府去。
金钏儿、柳五儿忙打着灯笼过来,陪他过去。
贾琮见柳五儿神色有些不自然,问道“怎么了”
柳五儿讷讷不敢言,忙低头说没事,神色更添了几分慌乱。
贾琮见状更是好奇,淡淡道“从实说来。”
他如今重权在握,谈笑杀人,威势极重,别说是柳五儿这样天真懵懂的小丫头,便是混迹朝堂几十年的重臣官员被他看一眼都要发憷。
柳五儿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下,眼中含泪,道“回国公爷,奴婢给爷打嘴了,请爷责罚。”
贾琮抬手把她扶起来,道“我随便问一句,你哭什么究竟出了什么事”
柳五儿见贾琮神色和蔼,方才大着胆子,战战兢兢地道“今儿西府查抄赌局,共查到三个头家,其中一个是我姨妈求爷饶命。”
贾琮摇头道“你姨妈是你姨妈,你是你,爷岂会株连好人嗯,你妈可参与了”
柳五儿尴尬地点点头,小声道“我妈倒是没赌,只是出了些银子给姨妈坐庄分红。”
贾琮道“知道了,事情不大,不必害怕,爷也不会迁怒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