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所作所为,荫生一概不知,亦绝不苟同。”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后路可走,总不能说甘愿附逆。
贾琮点点头道“嗯,起来罢。我听净空师太说,你们辽王府的王子里,就属你明白事理,聪明干练,今日一见,倒也差强人意,好生历练历练,当是可造之材。”
孙煐忙躬身道“荫生听凭国公吩咐,为国效忠,万死不辞。”
贾琮道“藩王乃太祖皇帝所设,虽说汝父犯了事,不过是他一人之过,爵位却不会轻易削了,总得有人承袭,你若办成此事,我自向朝廷保举你。
有本公举荐,你还用担心什么出身、什么兄长论出身,本公和你一般,须知英雄不问出处。”
这番话直说到孙煐心坎上,知道贾琮也是庶出幼子,顿生知己之感,更相信了几分,忙道“荫生才德浅薄,何敢与国公比肩只愿为圣上和朝廷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贾琮微笑道“你有此心便可,也不必太过担心,此事你不过做个幌子,并无什么凶险,一切诸事自有本公调度。不过么”
“请国公吩咐。”孙煐正在窃喜,听贾琮一个转折,忙提了小心。
贾琮脸色微沉,冷冷盯着他,淡淡道“你若两面三刀,当面答应,背后又去向汝父告密,坏了朝廷大事,你莫非便能当世子了
届时朝廷天兵一到,什么下场你自己清楚。”
孙煐被他吓住,背心冷汗涔涔,慌忙躬身道“国公放心,荫生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朝廷,此事关乎大节大义,煐绝不敢首鼠两端,只有一事相求。”
“说。”
“家父在辽东经营日久,钱粮广盛,兵多将广,若其竟敢抗旨不遵,求国公携带我母子二人返京。
荫生虽是无足轻重之人,亦明白大义灭亲的道理,家父悖逆朝廷,煐断不会再与他为伍,求国公成全。”
贾琮知道他是想留条后路,因点头道“好若事成,你便是辽王,若事败,本公携你返京,保全你母子二人平安便是。”
孙煐拱手道“谢国公。”
贾琮笑道“当然,只要你全力配合,此事最少有八成把握。”
孙煐按下心中狂喜,道“请国公爷吩咐。”
贾琮笑着拍了拍手,白秋薇从后堂款款出来。
孙煐从菩提庵出来时已是子时初刻,心中百味杂陈,不知是喜是忧,只觉得今夜之事恍然如梦,稀里糊涂就和当朝巨擘达成了一个吉凶难料的协议。
虽对将要做的事极其害怕羞愧,但心中一股炽热的渴望却让他鬼使神差地答应这项交易。
从小生在王府,亲身所历,亲眼所见,早已明白一个道理,权势名爵才是立身之本,其余的东西都不值一提。
转头看了看身后跟着的两人,孙煐微微苦笑,事到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容不得自己举棋不定。
否则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伪装成小厮的九死、怒师相视一笑,这公子哥儿还想和主人斗不成
因操着熟练许多的官话道“时候不早了,六爷请上车。”
孙煐点点头,上车回府,两人步行跟随。
辽王府早已戒备森严,角门处除了坐更的门子外,更有一队士卒持枪而立,听见马车声响,都把眼望来。
队正认识孙煐的马车,见多了两人,因拦住问道“六爷,这两人似乎不是府里的小厮,看着面生的紧。”
孙煐不耐烦地撩起车帘,道“大哥在京中出了事儿,舅舅担心我安危,特意赠了两个身手高明的护卫。”
他也不怕穿帮,此事方才已写了信托贾琮的人送给了舅舅,统一了口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