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只允许他南方太阳道统踏过江来,不允许北方的诸道南下?这事情的关键不在于谁过江,和尚看差了!”
他歪了歪身子,笑道:
“如果真的不想北方过江,事情哪里会发展到这一步?只要不做的太过,斗一斗法,哪怕是打几场大战,都是无妨的。”
可他说是这么说,明显北方那边的诸势力心里都有些打鼓,法常摩诃神色微微波动,显得有些低沉,像是在聆听他的话语,又像是本就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承诺而已,嗡声道:
“小僧明白了…多亏了道友从北方下来解惑…否则以小僧的愚钝之资,不知几日才能明白。”
“愚钝?”
戚真人显得有些好笑,只道:
“我看你是不想造杀业…有时我倒是好奇了,到底是【悲顾】、【业壬】这些人是辽河出身…还是你是辽河出身?”
法常摩诃微微低头,答道:
“不敢与北世尊道的高修相比,可我接了这个职责,就知道这一趟一定是要造无数杀业的!”
他出身大慕法界,本身也是北方诸释中名声最好的几类之一,信奉当世即佛土,不必往世求,无论是修行者也好,信徒也罢,都积极参与改造现世,使之趋向于书中佛土的模样。
正是因为此道,大慕法界在诸多同门之中也多受非议,认为大慕法界亵渎经典的更是大有人在,如今处在这个位置,法常摩诃自然顶着无数压力。
可若非如此,出身观榭一派的戚览堰怎么肯称呼他为道友?当下只笑道:
“和尚既然知道造杀孽,何苦走这一遭,让自己平白无故生出心障?”
法常摩诃幽幽一叹,答道:
“这一处地界,一定是有一位释修要出来主持的,如是别家,不知手段有多么残忍!到时候只以异教之法,把这些百姓通通纳到肚子里、修到神通里去了…只有我来一趟,才能使此处有几分安生。”
“我如若不来,才是要心中有悔的。”
……
“衔忧山离开江南了。”
匆匆的话语声中,几个修士落在山上,李绛迁带着两人一路到了山顶,独自入了大殿,禀道:
“父亲…萧家来人了。”
上方的男人睁开眼睛。
衔忧山飞举而去不过数个时辰,整个湖上却闹得沸沸扬扬,毕竟这一山不小,又弄得声势浩大,竟不知在何处落下,必然在江南以外,难免引人遐想。
李周巍自从得知此事,便知萧家一定会来人,眼下只道:
“让人上来罢。”
只等了片刻,便见殿下上来一人,长得高瘦,容貌还算潇洒,萧家闭山多年,在诸多风波之中安然无恙,独善其身,如今嫡系都不大认得了,很礼貌的在殿中拜见了,恭声道:
“晚辈萧从屿,拜见明煌真人!”
李周巍点头:
“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