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属于胜利者的,轻松写意的微笑。
唐泽点了点自己领口的麦克风,又抬了抬头,朝诸口益贵示意。
诸口益贵很快反应过来,立刻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麦克风上的红点,就这样刺目地映入了他的视线。
那么鲜红,那么明亮,像是警告,又像是某种宣告失败的信号灯。
诸口益贵扶住额头,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脚下克制不住地踉跄。
“现在装晕恐怕是迟了。”毛利小五郎站起身,总算不用再忍耐对诸口益贵的真实态度,直直指向诸口益贵仓皇失措的脸,“诸口先生,请您解释一下,你刚刚离开的时候说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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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口益贵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忠实地传进了客厅的收音设备当中。
招数老套不老套的无所谓,好用就行。
坏人克制不住欲望,自以为藏的很好,却没发现没关麦克风,以至于本性暴露殆尽的戏码,真是看几次都不厌烦。
其实,哪怕现在的诸口益贵情绪不正常,但他毕竟是以细节著称的推理小说家,是不至于粗心大意到连胸口还别着麦克风都忘记的。
奈何这个麦克风,是唐泽和怪盗团动过手脚的麦克风,它的开关本来就不由麦克风上的按键控制,开关完全随唐泽的想法。
这波复刻经典的公开采访坦白局固然爽快,但这句录音本身具备的法律效力其实是有限的。
说话者并没有发现麦克风没关,这不是在谈话中正式露馅的。
所以,唐泽其实也没打算就靠着这几句自言自语,将诸口益贵直接拿下。
这几句录音的作用,是为了让在场所有人听见他的话,才能顺理成章地直接公开责问诸口益贵和秋场编辑死亡的关系,让他留下更为明确的证据。
“……所以说,这位两个多月前死亡的编辑,其实是被诸口益贵要求,在其身上测试密室杀人的手法,才在最后一个人死在房间里的。”
佐藤美和子确认完手册上的内容,看着面前微笑着的明智吾郎,暗暗叹气。
“我明白你的出发点,明智君,诸口益贵也确实是个让人生气的混账。但是,如果这场对话的所有人都事前知情的话,你也知道了,这不利于检方的判断……”
“怎么会呢”早有准备的唐泽笑容扩大了一些,“完整的录音内容您也听过了。我没有预设任何议题,诱导他说出任何不利于自己的话。我们只是在正常地完成对谈,甚至没有提到过秋场编辑一句。”
哪怕这场谈话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击溃诸口益贵的情绪,但从程序上,没有人能挑出错处来。
他和毛利小五郎在谈话里包含有夸大和造假的成分,比如聊了一些现实里并不存在的案件,用来强行和秋场的死亡做关联,勾动诸口益贵想起这些事。
但就像秋场的死亡并不是诸口益贵直接动的手,所以难以定罪一样,唐泽也完全可以说,这是他们为了配合杂志社的新书宣传做的夸张手法,其中虚构的案件,是为了配合宣传捏造的夸张部分。
也算是一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