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棚已经搭建好,数百条身穿素白衣衫的汉子分列两边。
“金三令没有家人,但咱们都是他的家人。”
安争看着灵棚里静静的躺在那的金三令:“当初我把他从边城带出来的时候,说好了一起干大事。我发誓,从今天开始天启宗之中再也不会有人离开。”
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悲伤。
“按照道理,要三天才能出殡的。”
安争道:“接受亲友的吊唁,可金三令的亲友如今都在这了,所以咱们就早些让他入土为安。”
八个大汉将棺木抬过来,然后抬起金三令的尸体放进棺木之中。他们将棺木搬上马车,一行人默默的跟在马车后面离开了天启宗。
安争走在灵车旁边喃喃自语:“金哥,你走了,愿你在天之灵保佑更多活着的人,让不该遭受厄难的人永远平安。”
在他身边的人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可是谁也不明白这句话之中还有什么深意。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天启宗,然后一路朝着城外走。大街上的人纷纷驻足,都在窃窃私语这是谁家的白事。有人认出是天启宗的队伍,虽然不知道是谁故去了,但接受过天启宗帮助的人开始默默的加入送葬的队伍。等到了城门口的时候,队伍的规模已经到了一千多人。
天启宗的人到了方固城之后,周边的老百姓都得到过他们的帮助。有些时候感激是无声的,就像那些跟在队伍后面默默行走的百姓一样。他们不知道天启宗之中是谁离开了,可是他们愿意加入进来送一程。
城门口的盘查很紧,当然有太后的人在每一个城门口盯着。兵部老尚书郝平安的家人突然失踪了,这让太后无比的愤怒,她下令必须把这些人尽快找出来,所以京城里归属于太后的势力几乎倾巢而出。
在城门口,守城的士兵和太后那边的人分开两边,泾渭分明。
燕王沐长烟虽然没有下令刑部参与此事,不过刑部的人得到了太后的命令,能调用的人手都调出来了。身穿官服的刑部官差严密盘查每一个出城的人,而守城的士兵则在旁边冷眼旁观。
“站住!”
一个刑部的官差走过来将送葬的队伍拦住,皱着眉打量着安争他们:“哪儿的人?干什么去?”
走在最前面的杜瘦瘦怒道:“你自己看不出来?”
那官差道:“大爷问你,你就要回答。”
杜瘦瘦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答:“回大爷,家人过世,送葬出城。”
官差道:“所有人都要接受盘查,送葬的也不能例外。”
他一摆手,门口的十几个官差围过来,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看人。郝平安的家眷并不多,包括尚且在世的老夫人,和他的妻子。郝平安的独子在地方上任职,所以京城里的家人只有这两个女人。因为路途遥远,郝平安的儿子还没能从外地赶回来,按照路程计算,就算再快也要走上将近一个月才能到。而从郝平安过世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天。
队伍里自然没有嫌疑人,所以不管怎么盘查也查不到什么。
之前那个官差走到灵车前面,仔细的看了看,灵车上除了一个棺木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把棺木打开我看看!”
他一摆手:“死人也得我看过才能出城。”
杜瘦瘦一把抓住那官差的衣服:“你是不是想死?我告诉你,你身上这身皮在我眼里一个钱都不值,我要想弄死你有一万种办法。你敢动棺木惊扰我哥的尸首,我就让你不得好死。”
那官差显然被杜瘦瘦吓了一跳,他想挣扎出来,可根本就挣不脱:“你......你想干嘛!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官差,你是不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