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外面有一家三口走进来,正是大战时候那个手持长刀冲上去的中年男人一家。当时是安争救了他,不然的话他可能已经被拍的粉身碎骨了。一家三口一进门就看到了安争他们,中年男人楞了一下,然后快步上来单膝跪倒,朝着安争抱拳:“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他一招手,他妻子和儿子也过来要跪下,安争连忙起身把他们拦住,连连摆手。好说歹说才组织他们三口继续叩谢,拉着他们坐下来一块吃饭。
“我们是从中原过来的,是赵国人。”
中年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尹正平,赵国安乡人。因为边疆上一直很紧张,大战在即,而且那些赵军一直在抓人......我们实在过不下去了,只好离开家乡。听闻西域佛国祥和安宁,不会有压迫,不会有伤害,所以决定卖了房子,离开生活了那么久的家园。我们是不敢去西羌国的,西羌国的人现在见到汉人就杀,凶悍的好像野兽。我们绕过西羌国的边疆,才刚到车贤国就遇到了那样的凶物,若非恩公相救,我只怕已经死了。”
安争摆了摆手:“都是修行者,都是分内事。”
中年男人叹道:“没想到车贤国也并不是传说之中那般美好,看来这一趟来的也让人失望了。我们打算吃饱了之后就要离开这了,再打算去别的地方。恩公你之前有句话让我感触很大,灾难面前,修行者自然要冲在前面。但是一个修行者若是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谈何保护天下苍生。我虽然年长几岁,却没有恩公的感悟,惭愧。”
安争笑了笑道:“那有那么多感悟,只是说了几句理所当然的话而已。不过还是那句话,做任何决定之前先别考虑什么大义,先考虑自己的小家。我从来不提倡个人为了什么大义牺牲自己,从而导致家破人亡的。”
尹正平点了点头:“恩公你们也不是西域人,从哪儿来啊。”
安争道:“我们是燕国人。”
尹正平的脸色立刻一变,然后苦笑:“燕赵两国曾是铁杆联盟,谁也没有想到后来会变成敌对。”
安争道:“那么大的事,你我在外乡相见没必要谈及。说两句简单些的话......你我都是汉人,这是前提。纵然燕赵两国敌对,可是在他乡外地,汉人和汉人之间还是家人一样的感情,需要互相帮助。你们若是找不到地方去,可以去燕国,比赵国要太平些。不过各地都不是纯善之地,也没有什么真正的世外桃源。若是你们只想过安稳日子避开灾祸,还不如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下来,倒也与世无争。”
尹正平点了点头,又闲聊了两句,然后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恩公,你对那个苦行僧怎么看?”
安争道:“并不熟悉。”
尹正平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这里是佛国之地,所有人对僧人都极为敬重。尤其是苦行僧,更是受人尊敬。所以这话我本来不该说,可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多几句嘴......我这孩子......”
他指了指自己的儿子,那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我这孩子,天生有些特殊。他的眼睛可以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说看到那个苦行僧就觉得害怕,我问他看到了什么,他也说不出来,说没有什么诡异之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就觉得心慌,只想远远的避开。虽然我知道这样背后说人闲话不好,但还是劝恩公几位一句,那苦行僧只怕有些不对劲,你们还是不要再接触的好。”
说完之后,尹正平站起来告辞。安争取出几张银票:“现在车贤国修行者众多,龙蛇混杂,我若是送你什么灵石之类的东西,虽然价值更高,但难免引来祸端。这些银子虽然是俗物,但更为有用。你拿着,不要拒绝,我不缺银子。”
尹正平犹豫再三,将银票接过来,又让自己的妻儿一起拜谢,然后就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