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软倒在地上,像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走出去记几十步之后安争忽然又走回来,走到那个老妇人面前,看着她恐惧的眼睛说道:“我后悔了。”
然后老妇人就死了。
做恶就该死。
安争忽然间决定了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忽然很想回去看完紫萝最后的那几幅画,之前看到紫萝遇到讹诈的事而心灰意冷,他觉得发堵不想再看下去。可是自己再一次经历之后,他才发现他一直都没有改变。也许紫萝和他不一样,紫萝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对这个世界似乎也没有什么眷恋。
也许紫萝从来都不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他孤独。
安争往回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发现什么都没有......没有村子的废墟,没有那草地,没有那两排树,没有田埂上的死尸。什么都没有,就好像那里从来就什么都没有似的。也许,那里真的就什么都没有。
安争忽然觉得身体里一阵阵燥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分裂出来。
“大意了。”
安争摇了摇头。
“然而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给我机会。”
声音在安争的正对面,安争来时的方向。
安争转过身,看向那个身穿着月牙儿白色长衫的俊美男人。那是一个别说是在燕国,纵然放在大羲也可以称之为翩翩佳公子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会如漂亮的女人吸引男人的注意力一样被女人关注。他看起来干净,明亮,就好像他背后天空上的蓝色一样透彻。
但他有杀气。
安争居然一点儿也不意外,就好像他算准了这个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似的。又或者,安争始终都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我以为你会在仙宫里动手。”
安争道。
风秀养将手里抱着的桃木剑戳在地上,看着安争微笑:“你知道,我向来是一个心性很沉稳的人。若非必要的话,我是不会做冲动的事。即便如此,我也觉得我今天来找你稍显冲动了些。”
安争问:“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会这么快找到我。”
风秀养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木头......你给我的。知道我为什么回去武当山吗?那是现在道宗正统之地,那里高手如云,以我当时的修为去武当山想夺了那棵桃树本来就是找死,但我还是去了,为什么?”
不等安争说话,他自己继续说道:“因为我的天赋......别人一直都说我是天才,包括燕国太上道场里那几个老家伙都是这样的说的。但他们其实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到底天才在哪儿,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天才......可不是被人看到的那些东西。我敢去武当山,是因为的天赋是夺取命魂。武当山那棵树可不是简单的树,它的命魂比人还要硬的多。”
“我以为自己有把握,奈何还是败了。败给了一棵树啊......然而呢,这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你救了我的命。那桃木上有你的气息,那桃木现在是我的命魂。所以别人不知道你在哪儿,而我却随时都可能知道。”
安争忍不住笑了笑:“怪我自己,大意了。刚才那幻境是你做做出来的,了不起。能够侵蚀我的内心,感受我的想法,你这幻术的境界之高让人害怕。哦......我倒是忘了,道家在幻术上的钻研,一直比其他宗门要更投入。传闻说,幻术最早也是道家流传出来的。”
风秀养嗯了一声:“你这样的人,给人趁虚而入的时候可不多。我本以为刚才那种情况下,趁着你心境不稳我可以杀了你。可我最终还是没有贸然出手,你可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