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区别吗?”
朱校检站起来大口的呼吸着,清晨里,呼出去的气显得很白很浓。
“好累啊......”
他拍了拍安争的肩膀:“我刚才对那个人说你和我没有明天,其实是错的......我没有明天,你有。”
他从怀里取出来一块白玉做的牌子递给安争:“这是副检事的牌子,从现在开始,在我的衙门里你地位只比我低一些。那块检事校尉的还给我吧,铁的,不值钱。这块是玉的,若是你落魄了还能换酒喝。”
安争:“你在缉事司也是个异类吧?”
朱校检:“尊重些,对我尊重些。”
安争将牌子接过来,把检事校尉的牌子递过去。
朱校检看了看天色:“你在这里杀了几百个人,你知道昨天夜里我杀了多少吗?”
“不想知道。”
“偏要你知道......七千。”
朱校检揉了揉眼睛:“真的不想杀人。”
安争无言以对,也不想再说什么。
客栈,袁烟狄靠着门框等着安争回来,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拔来的毛毛草。这是一个性格上来看怎么都不像是女人的女人,但偏偏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女人味。小胖子拉菲看到安争回来就跑出来,一脸的兴奋。
袁烟狄啐掉毛毛草转身进屋,好像根本就不是在等安争似的。
“师兄,你干嘛去了?”
“吃包子。”
“吃了一夜?”
“对。”
“那你得吃多少包子?”
“人血包子。”
安争问:“你吃吗?”
拉菲连忙摇头:“不吃......坚决不吃。”
安争拍了拍他肩膀:“不吃最好,现在不吃,以后不吃,永远不吃。因为一旦吃了人血馒头,心就变了。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我一夜吃了几百颗人血馒头,想要的只是离她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客栈里,本来走着的袁烟狄脚步一停,手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把手揣进裤兜里,依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继续往前走,没有人看到她眼神里的变化,也没有人看到那是一种悔意......
她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隔着屋顶,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她却看到了,匡大山和祁连英两个人站在二楼,手扶着栏杆,看着安争一阵阵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