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漫长而煎熬的上午,联军大营内气氛凝重,接连送达的三份战报如同三记势大力沉的闷锤,狠狠砸在三位国王的脑袋上,砸得他们晕乎乎。
最为关键的海上生命线被无情斩断,数千名精锐翼骑兵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敌军精锐援军携带着大量宝贵的军需物资,已成功突破封锁,源源不断地进入了红水车村要塞,使得原本就易守难攻的堡垒守军实力骤然倍增,防御态势更加稳固。
与此同时,战场清理工作也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进行。
在河对岸,战死的翼骑兵尸体被剥去所有盔甲、武器等有价值的装备,这些战利品连同战场上缴获的其他可用物资一起被运进了要塞。
而那些尸体和奄奄一息的重伤员,则被刻意地摆放得整整齐齐,如同接受检阅般陈列在河滩上。
随后,一位身着光明教会袍服的随军神父被派往皮亚斯特王国军营,他们可以派人空手前去领回己方的伤员和阵亡者遗体。
这不仅仅是寻常的通知,更是一种赤裸裸的心理威慑,一种对联军士气的冷酷打击。
下午时分,经过随军神父的奋力救治,几位重伤的翼骑兵挣扎着苏醒过来。
他们气息奄奄,断断续续地拼凑起零碎的记忆,带来了第四个,也是更加令人心悸的不安消息。
“来的不是韦森军?!”
鹿皮大帐内,考斯道夫、卡西米尔和斯内尔曼三位国王几乎在同一瞬间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们刚刚经过一个中午的激烈讨论,得出的初步结论更倾向于韦森军采取了分兵策略:一路在西面进行牵制骚扰,另一路主力则如同雷霆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河对岸的翼骑兵并成功增援要塞。
若非如此,实在难以解释数千身经百战的精锐翼骑兵为何会败得如此迅速、如此彻底,几乎连像样的抵抗都未能组织起来。
被士兵小心翼翼抬进大帐的是一名低阶军官,他脸色惨白如纸,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微弱,艰难地说:“是……是骠骑兵……领头的……是那个‘血女人’……”
他无法辨认出另外两支参与围攻的军队,但奥斯马加帝国的骠骑兵却是极熟悉的,还从那身蔷薇铠甲认出了是玛丽带队。
苏奥米王国的位置地处边缘,斯内尔曼对遥远而庞大的奥斯马加帝国了解有限,闻言不禁紧锁眉头,困惑地问道:“‘血女人’?那是什么人?”
卡西米尔面色凝重,沉声回答:“奥斯马加帝国护国公玛丽,安娜女皇的亲妹妹,帝国新军统帅,同时……”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说道:“……也是腓特烈·冯·韦森的情人。”
玛丽的出现,瞬间将这场局部战争的复杂程度和潜在规模提升到了一个令人忧虑的层级。
奥斯马加帝国,这个古老而庞大的帝国巨兽,虽曾显露衰颓之势,却从未真正死去。
近两年来,在腓特烈的暗中支持下,安娜女皇推行了一系列强力而卓有成效的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