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方身上,他其实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对自己的恶意。
对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卡卡瓦夏用余光承接住了这些柔软如月光的目光,他感觉到的情绪中甚至没有他鲜少感觉到的怜悯。
那是什么情绪呢
他上一次感觉到好像已经过去好久了,那时候,他还是个可以哭的孩子。
姐姐。
对,是姐姐。
姐姐看到他脸上的伤口,还着急着他先前去了哪里,急切的目光中还带着几分这种情绪。
这种情绪名为“心疼”。
于是卡卡瓦夏抬起头来,甚至用没有没烫上烙印的那一边的手将自己额头前的刘海往上撩起来了少许。
露出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以及沾着灰尘也没能掩盖着的姣好的面容。
“你是谁”
卡卡瓦夏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
他还是、仍然相信着他的强运的。
对面的少女他不认识,卡卡瓦夏确定自己先前若是见过这样的一个人,他肯定会记得因为对方身上有一种和茨冈尼亚、泛星际奴隶市场这些他走过的地方完全不一样的气质,她不是在这些地方生长出来的。
至少,在她先前说要买下他之前,他不认识对方。
她身上流露出一种让他羡慕到甚至嫉妒的气质,温和、坚定、她的眼睛里面甚至装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目光再一次,颤颤巍巍的,就像是尝试着要伸手去握住一块烧红的炭一样地落在了他脖颈侧面的那个烙印上去。
有趣,卡卡瓦夏心想,明明是他被烙铁烫了,明明是他在承受这个痛楚,对方却显得好像比他还要更难受一样。
嘴唇带着一点点的哆哆嗦嗦,声线于是也跟着有些颤抖波动
“疼吗”
卡卡瓦夏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睛。
按照他的性格,他本应该说是“不疼”的。
就像是那些针对着他的全都没能伤害到他一样,完全的报喜不报忧,甚至表面上都看不出几分难过他在茨冈尼亚的沙漠中就已经学会了这个,和一人大的湮厄鹰一起在沙漠中求生,他可以在回去之后对姐姐说“在沙漠中和小鸟比赛谁能活得更久”。
但是有什么东西奇妙地流淌过他的心头,他没能抓住那个转瞬即逝的感觉,但是,卡卡瓦夏已经开口了。
他说“疼啊。”
他从少女的眼睛里面看到的难过心疼变得更强了,现在的她看起来看起来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这时候的砂金才几岁啊
这时候的卡卡瓦夏雾青是真的想哭,她的鼻子已经酸了,眼睛也发酸。
他顶多也就十八岁如果只是看身形的纤细瘦削,他看起来就只有十五岁。
发丝的颜色也是暗淡的,发梢干枯且分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