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我这是你传说中的新男友。”鲍萍看着欧阳文的背影,面露嫌弃。
“我传说中的新男友未免太阔气了。”她说,“我没时间交男朋友。”
在门口和鲍萍说了几句话,宋方霓也走了。
她很忙。
今晚还要去学校旁边24小时的便利店,坐一宿,忙着兼职的事情,这学期买了两个充电宝,一个是给手机充电,一个是专门为akan充电,这样能间断不停地听五个小时的歌。
最近这段时间,宋方霓每天都戴着耳机,正如曾经的他。
梁恒波的akan里几乎存满歌曲,根据听歌的场景创
建了不少歌单,学习用的,路途听的,跑步听的。有特别躁的音乐,也有特别迷幻的。
宋方霓并不知道akan具体值多少钱,但她清楚梁恒波有多看重它,分手的时候,他却把它送给自己。
也不是没想过,应该还给梁恒波。
可是挣扎了很久,她终究决定先留下。因为内心深处,确实还藏有一丝侥幸的念头,也许有一日,自己就能借着还akan的名义再去见他。
实际上,两人从那天晚上后再也没有联系过对方。
“不呼唤,不惋留,也不啼哭”,叶赛宁的这一句诗好像就是梁恒波对待被分手的态度。
这样性格的男生。
宋方霓心想,她甚至都能从分手这件事上,跟着他学习到一个好品质。
室友和辩论队的同学应该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回事,宋方霓再也没提过自己的男朋友,她经常把玩的钥匙扣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永远戴着耳机听歌。
宋方霓狠心地删了手机里他们之间的所有聊天记录。她知道,自己看了就会崩溃。
但是,回忆无法被删除的,回忆困在体内,冷不丁,大脑就会闪现几下两人的聊天。梁恒波无意间说他们的体育必修课有太极拳,男生们练的时候,就爱用扇子互相疯狂砍头。反正是这类无聊的话题。
她便也在大学体育课里选了太极拳。
体育老师非常严格,每一次都让她们跑800米后,再练习打拳。这一学期的体育课上得异常辛苦。
洛洛报的是更轻松的瑜伽,到了期末考试的体测不想考800米,央求宋方霓替自己多跑一次。
这么1600米生生地硬跑了下来,到了晚间,宋方霓的小腿肌肉开始酸痛,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同宿舍的女生推醒。
原来她在睡梦里轻轻哭了。
宿舍的其他两名女生看不过眼,纷纷说洛洛这就是欺负人,欺负宋方霓脾气好。洛洛气得跟她们大吵,几个女生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不休。
宋方霓却没说话。她坐在床上戴上耳机,如泣如诉的音乐,她知道自己刚刚梦到了黄山。
直到大三上半学期,宋方霓每天的睡眠,基本维持在三个小时左右。
除了上课,她永远都带着
耳机,音量总是调得很高,变成了十足十的摇滚女青年。身边的人跟她说话,不得不提高声音,或者推她胳膊一下,吸引她看过去。
宋方霓已经循环听完akan里所有的歌曲。
她听无端愤怒的朋克,听幻得不行的电子,听弥撒的音乐,听法国早期流行歌手,在夜里关上所有的灯,感觉整个人被音乐所清洗所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