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图千辛万苦,又搬了老爹出来,后头还不知做了多少法,复才把这公使库的好差事搂进怀里,正要大干特干,捞那么一笔,谁知差事还没捂热乎,就被人横插一手,夺了过去,如何肯答应。
他愤愤不平地道“官人,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下头人做好的事情,上头见得眼热,说抢就抢,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取了雕版去,咱们县中公使库还靠什么来得钱”
又道“知县好歹也帮着回绝一声,怎能仍由他们如此行事”
彭莽平日里对着谢善、裴继安两个人孬,对着下头推官、属官们孬,却不代表肯对着这个没甚助益,还会添乱的谢图孬。
况且本来被杨其诞羊口夺食,就已经十分憋屈,区区一个靠着父辈吃软饭,烂泥扶不上墙小吏居然也敢跟着叉腰数落,彭莽哪里肯忍。
他把脸一翻,斥道“县乃州辖,州中下的文,由得你在此处啰嗦还不快去,晚了一天,我唯你是问”
谢图被骂了一通,倒是回过些神来,虽说对彭莽并无多少畏惧之心,然则对方到底是个知县,想要对他捏圆捏扁,还是轻易得很的,便不敢再吱声,老老实实走了。
他出得公厅,越想越觉得不对。
好端端的,杨其诞这个知州怎么忽然就想起要什么杜工部集了
去岁裴继安管了足有小半年,也不曾见得州中想起什么来,为什么轮到自己接手,就忽然变了一张脸,催得这样凶
谢图自抢了公使库的差事过来,一直不见裴继安那一处有什么反应,当时心里还得意,此时一回想,倒是醒悟过来。
那杜工部集的雕本乃是杨如筠手抄,此人为知州杨其诞的叔叔。
一部书多达数十册,那杨如筠来宣州这几年,连屏风、中堂都不肯给外人写,却能被那裴继安请出山,可见不是两人关系亲厚,就是得了好处。
裴继安能支使得动杨如筠抄书,自然就能支使得动其人去给杨其诞上眼药。
多半是见得自己捡了便宜,心下不服,才偷偷使这等小人奸计
谢图气急败坏,转头就去找了父亲谢善。
谢善倒是没有被儿子一番愤懑之语牵着走,思索片刻,冷静地道“裴继安一心忙着修圩田,没空理会你这一处,这事多半是年初州中把各县账目收拢回去,被杨知州见得杜工部集卖得太好,才惦记上了。”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