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人却是嘴里啊啊尖叫,双脚拼命朝地上踢踩甩抖其人腿、脚上不知为何,攀着一人,那人双手抱搂着前头人的腰,缠得死死的,仿佛吸血的水蛭一般,一双手还不住其人身上乱摸。
被抱着的人尖叫之外,手都被锢着,本来还站着,忽然就被另一人压在了地上,凑上前去一通乱亲。
裴继安才扫了一眼,正要确认一下地上打架的是不是自己安排的人,然则那眼睛还没撇过去,瞳孔已是蓦地一缩。
隔得太远,库房又太过昏暗,着实看不清被抱着的人的身形、样貌,可被那灯笼照着,在那人倒下的那一瞬,正正映出了她身上穿的衣衫是自己早间给沈念禾亲手披上的褙子
裴继安瞳孔一缩,决眦欲裂,脚下如同踩着火一般,几乎冲得向前去。
库房里确实有点冷。
沈念禾脱了褙子给郭东娘,才走了没多少步,就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连忙快步超外头走。
她最近一日要跑两三趟库房,对此处熟悉得很,七拐八绕的,也懒得往正门回去,索性朝后门走。
还未到得门口,就见到那一处围了几个人,正一车一车把砖块往地上倒。
她记得还在荆山脚下的时候,谢处耘管库的条例同准则是自己给拟的草稿,后头搬来此处,也不曾改过正常来说,大门边上是不能放砖块的,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乱来。
那砖堆边上有个管库的站着,见得沈念禾过来,便同见了主心骨似的,连忙上前问好道“沈姑娘来了”
沈念禾就指了指地上那一堆砖,问道“怎么回事,不是不能乱放”
那管库道“本来小的也不敢擅自做主,只是此人持了郭监司的手书过来,又说只放一日就挪走”
郭保吉怎么会管这种事情
沈念禾只觉得莫名其妙,正上前问两句,却见正在卸砖的人里头有一个十分眼熟的正是早上在榕树下窥视自己那一个。
对方见得她,脸上的惊慌失措连遮都遮不住,下意识地朝沈念禾身上打量,打量完之后,又急急去看那库房里头。
沈念禾越发觉得奇怪,并不说话,只同那管库点了点头,出得门,连一刻也不耽搁,立时寻了十来个人来把前后门都拦了,复才去看库管给的“郭保吉手书”。
沈念禾此处觉出不对,郭向北在库房里头,却半点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他吸着鼻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看一眼边上堆积如山的砖石,嘴巴里头忍不住要自述高见,道“那谢处耘生下来就是走狗屎运的命,有他那喜欢抢了别人家好事,鸠占鹊巢的娘照应,又有咱们家那一心只顾旁人,不顾自己人的爹,还有个样样都想着他的裴三这样多好处,偏他一样都没起来,文不成、武不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