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成坐在办公桌后,身子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腹部,两个大拇指不停的来回相互绕着,显然在思考问题。
杜英才躬身站在桌前,低眉顺眼,但又不时看对方,像是在等着什么指示。
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一会儿,自杜英才讲完,乔成就没有说话,少说也有十分钟了。
终于,乔成开了口:“你接着说。”
杜英才点点头:“从十月二十二号到任,已将近五十天,他除了打击副手,胡乱调整分工以外,什么工作都没做,村民钱款被骗案也无任何进展。以前的时候,他总是赖小贾工作不得力,也正是以这个理由,把工业和招商工作交给了别人。可现在换分管领导已经十多天,法院依旧没有立案,警方没有一点线索,所谓的免费法律援助也没了动静。”
乔成插了话:“你不是说,省里有名的宋胜律师都来过了吗?现在为何又这么说?”
“我也是道听途说,当时没细加甄别。可自从那人走了以后,并没听到什么动静,八成是人们认错人了,也许就是长的像而已,人家又没说自己叫宋胜。”解释过之后,杜英才又接上了先前的话题,“本来县里是量才使用,把他平调到乡里,是给他机会,让他改过自新。可他现在竟然以这种消极怠工和搞乱乡政府人员配置的方式,对抗组织关心,实在是太不应该,太的无可救药了。”
乔成道:“有那么严重吗?按说他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杜英才“嗤笑”一声:“他这个人我早就知道,不但脾气臭、不合群,而且善做表面文章。当时领导被他拍的舒舒服服,经常对他大加称赞,然后再不时替他吹嘘。您当时工作那么忙,不可能成天盯着他,接收到的信息都是被包装过的,难免对他看的不够全面。”说到这里,他忙着补充道,“县长,我说话直,您别见怪。”
乔成“哦”了一声:“是吗?那像他这样的人,县里该怎么弄呢?”
“这……其实我不该多言的。不过县长要征求民意,我若不实话实说,就有负县长的期望。”做过说明后,杜英才给出了答案,“以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很难胜任基层政府主官。若不纠正的话,照这样下去,会带坏一个班子,甚至影响到更大范围的。”
“你是说,不让他乡长?”乔成反问着。
杜英才忙道:“为县长服好务,做好各项保障工作,是我的重要职责,人事调配事宜,我不敢多嘴。”
乔成微微一笑:“老杜,你这当官艺术蛮高嘛,知道点到为止。”
“县长说笑了,说笑了。”杜英才很是谦虚,“在县长您面前,我的那点小伎俩怎敢施展?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乔成忽然疑惑道:“老杜,那个骗子和好多人有过接触,听说中间人也是何家营的,和村民也都熟。可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咋就没有发现蛛丝马迹,这里面是不是有内鬼呀?”
“我不是内鬼。”杜英才急着接话,然后迅速转移话题,“县长,乡政府不能一直乱下去呀。”
“我知道了。”乔成挥了挥手,“你先去吧。”
答过一声“好的”,杜英才说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