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在昭罪寺前分别,沈泽川没有立刻去寻韩丞,而是驱车到了安置纪纲和齐惠连的地方。
这小楼围院,墙头露着棵半死不活的梨树。沈泽川入内,穿院上阶,却看见正堂大门紧闭,没有纪纲和齐惠连的身影。
乔天涯察觉出氛围古怪,从地上的凌乱的脚步上看出有人,他手掌握住刀柄,迈步向前,笑声说“没人么没人鄙人就拔刀了”
遽然刮了阵风,吹得梨树枯枝摇曳。院内荒草袭上袍摆,乔天涯利眼环顾,已经发觉着院内院外全部都是人。
“拔什么刀都是熟人了。”屋内传出个颇为虚弱的声音,“兰舟,怎的不吭声呢”
沈泽川眸中狠厉隐现,却生生笑出来,说“二少,病好了”
奚鸿轩在屋内裹着狐裘,瘦了好些,面色却十分难看。他端着茶盏,斜眼盯着门,阴测测地说“不好怎么敢见你好兄弟,你在这儿藏了大人物,怎的也不打个招呼呢”
沈泽川哈哈大笑,抬手示意乔天涯退后,自己猛地推开门。门内灰尘惊起,一屋子的侍卫齐刷刷地看着他,都是刀已出鞘,映出一片雪光。
奚鸿轩坐在最中间,捏着茶盏。
沈泽川毫无惧色地跨入,说“一傻一疯,算什么大人物你要拿,与我讲一声不就好了”
奚鸿轩笑不出,说“若是齐惠连都不算是个大人物,那海良宜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兰舟啊兰舟,你藏得够深永宜太傅亲自教引,哈哈指望你做个皇帝么”
“他都疯了,”沈泽川抽出帕子,不急不慢地擦着灰尘,瞟奚鸿轩一眼,“你怕个疯子”
“我怕”奚鸿轩突然摔了茶盏,“疯子教了条疯狗,咬得我猝不及防、血肉模糊啊”
周围刀锋霍然逼近。
沈泽川一哂,说“这话讲得好没道理,你要杀我,先让我做个明白鬼。”
“你是不是,”奚鸿轩阴声说,“跟萧二联手玩了老子”
屋内气氛骤然凝结,阴影打在沈泽川的侧脸。他静了片刻,倏忽一笑,撑着桌沿。
“是啊。”
沈泽川端详着奚鸿轩,眸里漆黑,轻蔑又邪性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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