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里压抑着怒气,宋以深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夏时优全程头也没抬。
直至门被关上,才彻底放松下来。
膝上的笔电随手扔到一边,紧绷的脊背甚至出了一层薄汗。闭上眼全是宋以深的模样,无可奈何又装模作样地恐吓他,最后没办法气噎,扭头就走的背影,一帧一帧清晰地重现在眼前。倒回最初的一幕,宋以深说在意他,喜欢他......
真的吗。
夏时优一下睁眼,脑子胀痛,实在想不通,宋以深喜欢他什么呢
喜欢他喜欢他在意他在意他就像对待一个忠实的粉丝,努力不让他失望——即使失望了,也会尽最大努力挽回。
这也太可笑了。
宋以深到底把他当什么。
夏时优知道此刻不能让自己一直陷在宋以深的漩涡里,纠结来纠结去,其实对宋以深也不公平。
他这几日的状态实在不好。而且,眼下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胡思乱想。
夏时优重新拿起笔电查看资产赔偿说明。
面对宋以深总是会过度消耗他的思绪和精力。加上接连以来波折不断的突发事件,已经让他的神经彻底进入了超负荷的极限。夏时优靠在沙发上,太阳穴抽疼,身体也是一阵冷一阵热,忍了一会后,歪倒身子斜躺在沙发上昏沉睡去。
后来是被饿醒的。
不知道几点了。四周安静得出奇,客厅的灯还在头顶亮着,是有些干枯无力的白。
睁眼的一瞬间,有夜风掠过面颊,躯体生理性地一颤,寒意沿着内脏蔓延到背心,夏时优忽然之间冷汗直冒。
应该是发烧了。
捂着眼睛起身,掌心下的热度果然很烫,夏时优撑着沙发背去找药,看见桌上已经凉透的面,莫名有点后悔。
也许是太安静了,也许是身体在生病的时候感官极度敏感,夏时优忽然听到一丝丝的电流声。
很轻,隔着几秒的频率簌簌闪出。像是针尖划过毛毯,一下又一下。
什么地方短路了吗......
夏时优怀疑是自己脑子短路烧糊涂了。
混着凉水把找到的药吞服下去,镇定片刻,决定回房间好好睡一觉。
药片剥开铝板,杯子搁上桌面的声音很好地掩盖了电流声。
突然,在离房间还有一臂距离的时候,夏时优脚步一顿。
是脑外的电流声。
随着他距离墙边拐角越来越近,这种刺啦刺啦的极细微声音在夜深人静的凌晨愈发诡异。
心跳骤然加速,说不害怕是假的。夏时优没有应对过这种情况,他往后退了几步,重新坐上桌边的椅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摸出手机,时间显示凌晨四点。
难道是装修但是下一秒夏时优就排除了这个想法。
太荒唐。凌晨四点装修
冷静下来后,那种声音就越来越清晰。
夏时优重新站起,走到墙角,贴着墙壁仔细听了会。
客厅的开关就在旁边,贴墙的角度,他能看到外层的金属壳边缘好像被什么划过,露出了颜色稍淡的尖锐痕迹。
夏时优压着呼吸凑近仔细看了看,念头几转,他转身回到厨房,拿来一柄水果刀,然后沿着开关边沿小心撬进去。
全程他都觉得自己不会呼吸了,心底有个想法渐渐浮出水面。
“嗑啦”一声,外壳居然很轻易地就掉在手心。
夏时优低头,瞳孔骤然一缩。发烧引起的全身热度霎时消退得干干净净。他控制了很久,才控制住自己的颤抖。
一枚只有半个指甲大的袖珍黑色纽扣状东西紧贴在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