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放开啊。”凌粟垂着头看着冒着水汽的瓷砖,声音嗡嗡的。
贺砚回的一只手臂正紧紧地扣在他腰间,有力而霸道,存在感大得让凌粟再刻意都无法忽略。
两个人带着一身水汽站在温暖潮湿的浴室里,交缠着的手臂像是怎么也无法分开。
贺砚回的目光低垂,落在眼前一片雪白的脖颈上。
原本就深邃如同星海的眸子愈发沉了几分。
“我,不想放。”贺砚回经过一番天人挣扎,最后选择了坦诚。
凌粟在他怀里,凌粟和他没有距离,这样的认知不断地刺激着他喝了点酒本来就不甚清醒的大脑,
他手臂里圈着的人,是他心心念念的,世界里唯一的光。
那样小小的,毫无戒备地和他靠在一起,甚至连一点要挣脱出去的迹象都没有仅仅是因为怕他站不稳再受伤。
凌粟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自己呢,贺砚回想。
贺砚回不求太多。
凌粟只要喜欢自己一点点就好。
“你这样要感冒。”凌粟哪里感觉不出来身后人的动静,眼睛都不敢睁了,哄着老脸低头,“去”
“什么”贺砚回没听清,无辜地低头过去看凌粟。
镜子上的雾气已经渐渐消散开来,贺砚回的眼神茫然又无辜,单纯得不掺杂一点杂质。
就连里头的情、欲,都是坦荡的。
在凌粟面前,这个人没有半点试图要隐藏的东西,
“我说。”凌粟在他的臂弯里转过身来,单手抵着贺砚回的胸口。
他低着头,头顶翘起来的呆毛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在犹豫了很久之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几个字:“去,去房间吧。”
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床上来。
被贺砚回一把扛起来的时候,凌粟一边惊恐地抓紧了贺砚回结实的手臂,一边猛的闭上眼睛,以一种英勇就义的表情打算面对接下来的晚上。
当然
贺先生在任何方面都不会让人失望的。
第二天睁开眼睛时候,凌粟觉得自己像是一台垃圾组装成的老爷车硬被拉去跑了f1一般,全身上下的器官都发生了些不同程度的位移。
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确定自己还没成植物人。
床头的闹钟非常无情地提醒了凌粟,现在是下午二时整。
凌粟确定,自己在大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过这种奢侈的睡眠。
但他现在这个状态他勉强动了动自己的两条腿,刚抬起来两公分就非常惜命地把他们砸回了远处。
跟考试周熬了三个大夜还去打了一整场球赛的状态确实还有那么几分相似。
门外响起了一阵叮铃哐当的动静,熟悉到凌粟不用猜就晓得是家里两位猫主子看见零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