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夫笑眯眯地接了过来,今儿做这么一回生意,抵得上他以前做几日了。
“谢谢客官,那咱们就随便走走喽。”说着,老船夫就摇起桨橹,小船灵巧地往前面划去。
两人进了船中坐下。
船里布置的十分简陋,但十分整洁。一张擦得铮亮的竹席,上面放着两张套着棉布的坐垫,坐垫是深蓝色的,正中放着一个钉在船板上的小矮桌。
两人撩起袍子下摆坐下,莫云泊正想感叹有桌无茶,老船夫就在外面说了,“客官,炉上有水,桌下有茶具,都是洗干净的,只是茶叶差了一些,客官千万莫嫌弃。”
莫云泊惊喜之余,又怎么会嫌弃呢,当即和老船夫道了谢,便从矮桌下面一层端出一个放着茶壶和四只茶杯的托盘。
茶具是白底蓝花的,看得出不是什么好瓷,但洗得十分干净,几个茶杯呈倒置状,扣在木托盘里。靠一处角落里有一个小风炉,风炉上放了一个铜壶,顺着铜壶细小的嘴中正在往外冒着白烟。
莫云泊熟稔的把风炉打开,不一会儿水便滚了,他先用滚水将茶壶和茶杯都烫洗了一遍,才在壶中放上茶叶,用滚水泡开了。
“简陋了一些,不过别有趣味。”
简陋的船室,粗糙的器具,甚至哪怕这地方收拾得再怎么整洁,衬着这如玉公子都显得黯淡至极。可莫云泊即使拿着这粗瓷茶具泡茶,也是一副美丽画面,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看着,秦明月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是谁说的,喝一盏茶,从洗茶具开始,到茶汤入口,就是一次洗涤心灵的过程。秦明月并不懂茶艺,却由衷的有这种感觉,虽茶还未入口,但她想这茶一定很甘美。
莫云泊递过一盏茶来,她轻啜入口,果然甘甜无比。
“这茶还是用煮着喝更好,只可惜器物不齐备,茶叶也略显粗糙了些,待下次有闲,子贤亲手煮上一次,请秦姑娘品尝。”
秦明月欣然答允,笑着点点头,“好。”
透过敞开的船窗可以欣赏沿岸两边的风景,粉墙黛瓦的小楼,雕琢精致的石拱桥,沿着河边浣衣的年轻女子,还有塘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渐渐的,船越行越远,眼界突然开阔起来,似乎离喧嚷的闹市已经很远了,只偶尔有一两艘小船打旁边经过。
“苏州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一山一水,乃至一栋小屋一片瓦,都是一幅幅美丽的画。”品着手中的茶,莫云泊如是感叹道。
确实如此,打从穿越过来,秦明月极少停下来看看身边的风景,也是太忙,成日里总是呆在惠丰园那一方天地里。忙着排戏,忙着演戏,忙着生存,却总是想不起来出来让自己闲上一会儿,出来看看外面的景色。
她有些出神地看着外面的湖光水色,“是啊,真美。”
“方才我看你行在街上,似乎心情不佳,不知这会儿可是好了一些”莫云泊突然这么问。
秦明月当即一愣,这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拉她来坐船。
“我虽不是苏州人,但小时候却在苏州长大,现在过了季节,若是五六月荷花盛开的时候,这里的景色会更美。我听凤楼兄说,秦姑娘和凤楼兄并不是苏州人士,恐怕是没见过那种大片大片荷花盛开的场景。粉色的、白色的、黄色的,甚至是紫色的,一朵朵含苞待放盛开在翠绿的荷叶之上,还有藏在花和绿叶之间的莲蓬。每到这个时候,游人们就会纷纷出游,会有许多水性好的船娘当场去河中采来荷花和莲蓬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