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看着曹烽在辛苦站着收银一天后,还照顾他,给他端了漱口杯和牙刷让他漱口,然后端了一盆热水,打湿毛巾给他擦脸,一下就想到了当时的段述民。
这种弥足珍贵的真心,段语澈看得很透彻,甚至有的时候,他比段述民还体贴自己。
曹烽看他一直发呆,以为在酝酿睡意,动作很轻地给他擦了脸后,问他“小澈,还有力气换睡衣吗我去给你拿。”
段语澈说换,在床上磨蹭着把毛衣和秋衣脱了,套上睡衣睡裤。
他换衣服的时候,曹烽就站在一旁,视线略带躲避,可是该看的他也全都看见了。
他忍不住地心想,弟弟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毫无防备,既然弟弟是同性恋,那在他眼里,自己不就跟女人一样为什么还能这么坦然地在自己面前换衣服,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当家人了
这个认知让他既觉得喜悦,又有一丝痛苦。
曹烽跟他说了晚安,给他关了灯,正要出去的时候,听见段语澈充满倦意的声音传来“曹烽你明天不要早起了,睡个好觉,要好好休息,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的关心让曹烽大脑有片刻的空白,随即暖意侵占了他的四肢百骸,在这样的季节能感觉到火炉一般的温暖,应声“好。”
尽管话是这么说,曹烽仍旧起的很早,他有“一日之计在于晨”的观念,觉得无论早上做什么事效率都更高,他并未叫醒段语澈,开门看了他一眼,随即从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去地下室画图纸,做孔明灯。
孔明灯的构造十分简单,一个小时不到,他一个初学者就做了两个出来,曹烽觉得不够好看,就又花了半小时,重新做了两个。
段述民打来电话,问他段语澈醒没有。
曹烽说还没,段述民说“今晚让他必须洗个澡,最好用柚子叶,你们去超市买柚子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没有就算了,明天就是初一了,我初二晚上动身回来,初三早上就到家。”
曹烽应声,段述民继续道“对了,小烽,你和弟弟的压岁钱我给你放在电视柜抽屉了,压在吸尘器说明书下面的,给你们俩的钱都是一样的,你记得在晚上的时候,把压岁红包给他装袜子里,挂在床头,压在枕头下面他发现不了。”小孩不是在国内长大的,没有那种概念。
“好的段叔叔,我都记住了。”
“对了,还有”
段述民交代了他不少事,然后才挂断。
到了晚上,段述民又来了电话,是打的家里座机,曹烽正在给段语澈剥松子,他调低了电视音量,接起电话,打开免提。
“小烽你们买了烟花没有烟花要小心点放,别烧到手了你们没有看新闻,烟花炸起来会引发火灾的。”
“买了。”段语澈抱着零食在一旁插嘴,“放都放完了,全是哑炮。”
曹烽“”
烟花是曹烽买的,他看便宜就买了,没想到是去年积压的货,已经上潮了。
段述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俩自己在家多注意点,关好门窗,春节期间也有很多小偷的。”
春节,许多人家都回老家过年,小偷会趁机入室偷窃。
段述民说了一些废话,两人听见有人在电话里的画外音,叫段述民去打牌,段述民又叮嘱了两个小孩几句,这才挂电话。
曹烽继续给他剥松子“叔叔很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