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致病了这么多年,他自己的状态自己很清楚,早在几个月前他已经有了这种感觉,在谢钱浅第一次离开一间堂时,他的情绪已经出现波动,只是那一次他尚且可以克制,并没有表现出太过异样的情形,但最近他知道这种情绪在一点点占领他的理智,他需要得到anse的建议。
顾淼劝了一句“老大,要么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我们再谈”
沈致干脆地打断了他“说吧,anse跟你说了什么”
顾磊给沈致递上一杯安神茶,顾淼便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把刚才他们和anse沟通的情况说了一遍。
过程中沈致一直握着手中的茶杯低头沉默地听着。
直到顾淼问道“那我现在要不要打电话给钱多,让郑叔接她回来。”
“不准。”沈致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绝了。
他稍稍抬起头看了眼顾磊,又掠向顾淼对他们说“今晚的事不要对她提起。”
顾淼和顾磊对视了一眼,沈致半低着头望着身上的伤口,呼吸有些沉重“我怕她吓着。”
顾淼其实刚才在楼下和anse通话时,已经将沈致近来的情况回忆了一遍,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次钱多路上堵车,回来后老大都没有顾及他们在场就将钱多抱进了怀里。
那会他只是认为两人感情好,这下回想起来,顾淼才脸色煞白。
他试探地问“老大,你是不是早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半暖的光线照在沈致的侧脸,矜贵的轮廓中透着些许疲惫“我不想给她造成什么心理负担,她的人生还没开始。”
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压制着这种情绪,自己消化,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顾淼从刚才就在考虑如何告诉钱多这件事,可他偏偏忽略了最糟糕的结果,沈致根本就不打算告诉她。
顾淼设身处地的想,钱多刚听到这个消息也许是会吓一跳,但是以她的性格,她做什么事情都特认真,极富责任感,况且她讲义气,不可能不管老大死活。
她一旦把老大发病的因果关系和自己画上等号,很有可能会牺牲自己的生活来确保老大不发病,可从客观来说钱多没有义务要这样做,这对她来讲并不公平。
正如老大所说,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她才大二,她的未来还有很多精彩纷呈可以体验,他能理解老大不想禁锢她,剥夺她的自由,让她原本彩色的世界变成灰暗一片的初衷。
可这就意味着,老大后面病情的走向他们谁也无法预料,anse在国外,远水救不了近火,绝大多数只能靠沈致自己克制,但他们都不知道这道警戒线会不会再次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