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陆氏叛军已到达平由城,离上都还有一百二十余里……”
“什么?怎么会那么快!”沐正沣听着军情汇报,震惊得从龙椅上快步走下。
跪地的人脸色难看的道,“因……因为……陆氏叛军所过之处,大部分的城守都主动开门迎接,有一些要抵抗的,却被城内百姓用乱石砸死,打开了城门……”
轰!
沐正沣跌坐在地,仿佛被五雷轰顶了一般。
他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似乎想不通他的后晋朝,居然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启城……启城是陆氏乱党进入上都的必经之路,那里的城守史太是朕的心腹,一定不会给陆氏开城门!”沐正沣口中呢喃的道。
殿中一大臣嘴角一扯,忍不住提醒一句,“陛下,史太的确忠心,可是启城守军只有三千,如何对抗得了陆氏的十几万叛军?”
“三千!怎么会只有三千?”沐正沣想不明白。
那大臣只好硬着头皮道,“陛下,在年初时,您以内防守军不宜拥兵自重为由,削减了上都附近各城编制,将一万人降为三千,启城就在其中。”
沐正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可怕,这的确是他下的命令,可是,今日就要自食恶果吗?
“你胡说!朕何时下过这等命令。”沐正沣自欺欺人的道,“来人,将这危言耸听之人拖出去斩了!”
“陛下!陛下!臣冤枉啊——!”那开口的大臣,似乎没想到会突然遭此厄运。当他被御林军拖出去时,凄厉的声音,还从宫殿外传来,“昏君无道——昏君无道——后晋朝必亡——!”
沐正沣脸色阴沉可怕,又下令道:“将其腰斩,府中男女老少统统贬为奴隶。”
一时间,殿中其余大臣,都沉默低头,人人自危。
……
启城之外十里处,陆氏大军驻扎此地,与城门紧闭的启城对峙着。
身为军中主帅的陆玠却在此时,被告知长小姐传唤……
“陆玠,你终于愿意站出来了吗?隐忍二十余年,还真是苦了你了。”
当问罪书传入容府之中时,容暻在沉默了一瞬后,自言自语的笑了起来。似乎,今日这个局面,他也期待了许久。
阿权进来,站在距离之外,躬身而道:“公子,家主有请。”
容暻清透的眸色,变幻了几分,无奈的摇头。他没有动,只是对阿权道:“你去转告家主,这一站是属于陆氏与皇室,任何家族势力想要横插一脚,只能被搅成粉碎。他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表忠心于皇室,若皇室胜,容家则会更上一层楼,但最终也难逃陆氏命运。二是应援陆氏,陆氏胜出,容家则是开国之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我容家,不想在那一人之下呢?”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
阿权听到这个身影,脊背一紧,将腰弯得更深,默默退了两步。
容暻毫无意外,他转眸,隔着窗与园中的中年男子对视,缓缓低眉,“父亲。”
“哼,你也是容家之人,却把容家自置于度外?”容天鹏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容暻嘴角噙着微笑,面对父亲的指责也没有丝毫情绪。待容天鹏说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正因为我是容家之人,才不愿看到容家自取灭亡。”
这话,让容天鹏眸光一厉,不甘的道:“陆氏虽然根深蒂固,却也和我们容家一样,是世家出身。怎地陆氏可反,我容家就反不得?”
容暻垂眸,“陆氏此局已经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先机已得,自然反得。”
“那按你这样说,我容家就还要继续蛰伏,隐忍不发吗?”容天鹏这句话中,满是不情愿。
那天下至尊之位,谁人不想坐一坐?
“至少,陆玠还在时,反不得。”容暻淡淡的道。
“陆玠?那个病弱子?”容天鹏语气中满是不屑。
容暻微微一笑,没有再解释什么。
可是,容天鹏却不死心的道,“你被誉为天下第一公子,难道还怕一个病弱子吗?”
“父亲知道,我志不在此。”容暻却不受这激将之法。
容天鹏气急,拂袖怒骂,“真不知我造了什么孽,居然生下你这样冷心寡情的儿子!别忘了,你也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