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桑晚的指尖触到那片逆鳞的瞬间,呆呆笨笨,行动迟缓的大黑神色却猛然一变。
他的身躯微不可见地颤抖起来,犹如浑身触电那般,蛇尾尖在粗粝的地面情不自禁地摩挲盘旋。
大黑向来都不抵触和抗拒桑晚的任何触摸,甚至明明自己更喜欢痴缠着桑晚贴贴的他,这时却避之唯恐不及地连连后退,竟然头次躲闪和故意回避桑晚的摸摸。
手还停在半空中的桑晚怔了怔,还未好好体味那片逆鳞的触感,她只能无所适从地收回了手,不知所措地垂在身侧。
而大黑则像是躲避瘟疫那般,脸色僵硬地又缓缓后退了一段距离。
大黑之前很少做大幅度的表情动作,这次他却张着嘴呆呆傻傻地瞪着桑晚,还没收回去的蛇信也掉在唇缝外面,活像是被抽走了神智,只留下一副浑浑噩噩的躯壳。
桑晚察觉到了大黑不对劲的动作和异常的反应,她呐呐地开口:“大黑,那里是不是不能摸来着?”
大黑听见桑晚的声音响起,像是被触碰打开了一个无形的神奇开关,呆滞石化的他猛然扭动着腰肢摇着尾巴飞速地后退,把脑袋疯狂地钻进一个石缝里。
然而他却顾头不顾尾,只有个脑袋钻了进去,裸赤的上半身和身下那一大坨黑色尾巴却还被留在了外面。
他黑色的长发披散垂,隐隐可见莹白如玉的耳廓变得滚烫发红。
黑色的蛇尾胡乱缠绕成了一团乱麻,搅成坨难以言说的形状。
“大黑,你这是怎么啦?”桑晚心底担忧,拍了拍大黑的蛇尾巴关切地问道,随后捏住了大黑胡乱搅动的尾尖,两只手紧紧地把尾尖攥在手掌心中。
大黑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石缝里钻出来,长年累月地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坑底,他的皮肤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如今却布满不自然的红晕,犹如三月春半的酒金桃瓣,亦或是傍晚映灿丹流的绯霞。
“大黑,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生病了吗?连手摸着也这样烫。”桑晚担心地拉住大黑的双手。
大黑缩手缩尾地蜷缩成一团,局促不宁地又想要躲进无人的缝隙里,却又不舍得把手从桑晚掌心抽出来,扭扭捏捏地摇着尾巴,想逃却又不舍得逃。
刚才桑晚义正言辞地给他讲了半天的男女有防,大黑听得稀里糊涂,但也隐约感知到自己和桑晚是有区别的,他不能看她洗澡。
可桑晚却摸他的……
身为笨蛋美人的大黑,脑袋瓜对此感到非常不能理解。
可如果桑晚喜欢的话,那他也不是不能壮烈牺牲,迁就她的爱好。
但桑晚担忧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这更令大黑觉得害羞不堪,他双颊发烫,忸怩不安用手掌盖住自己的脸,把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桑晚想要扯开他的双手却扯不动,一根根地扳开他的手指,想要看看大黑的具体情况让小翠医治他,大黑立马又慌张失措地用手扭扭捏捏地捂着自己的脸,活脱脱一个不敢见人,娇羞的小媳妇。
掌中的幼苗发出微弱的绿光,桑晚认真地感受着大黑体内魔力的波动,有些疑惑地喃喃道:“我没检测出你哪里生病了,难道是我等阶太低,而你的身体里却有我无法发觉的疑难杂症么?”
无数条细弱的带着莹翠绿光的游丝进入到大黑的四肢八骸里,大黑只觉有一股舒缓温和的力量正抚慰着自己的经脉,他舒服地眯起竖瞳,尾尖轻轻摩挲着地面。
没见识的大黑首次感受到桑晚的治愈系异能,无比兴奋地扭动着尾巴,赤色的竖瞳亮晶晶的,满眼崇拜依赖地看着桑晚,仿佛见到了只属于他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