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赤红,仿佛陷入了一个魔怔的状态。
“什么我变成怎么样了?”郑星看着面前落泪的母亲,内心的那股愧疚被嫉妒所淡化,她说着极度伤人的话,“只要争取到了,不择手段又怎么样?”
“你们以为我愿意这样子做个坏人吗?!”郑星扫了一圈这件小小的两居室,冷笑一声,“要是我和江橙橙一样,出身那种大家族,我会得不到沈长明的喜欢吗?!”
“归根到底,不过都是怪你们而已。”
郑星此时已然没了任何理智,她最后剜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父母,宛如一阵旋风一般飞快跑出门。
郑爸爸刚回来就被女儿这种狼心狗肺的话气的心脏生疼。
他靠在桌边缓了半会,才上去扶起坐在地上痛哭的妻子。
郑妈妈被扶到沙发上哭了好一会,才慢慢停下来。
她看着遍地狼藉的屋子,过了许久,才红肿着一双眼望向自己的丈夫,低声问道,“钱取出来了吗?”
“取出来了,”郑爸爸将他们多年的积蓄从包里掏出来,“我一路上都小心得很。”
郑妈妈点点脑袋,随后垂下脑袋没再说话。
桌子上这小小一叠的钞票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省吃俭用给自己存下来的钱。
他们一开始也不指望郑星给自己养老,甚至提前都准备好了这笔棺材钱。
只可惜现在还是要用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郑妈妈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和自己的老伴相扶着站了起来,然后轻声道,“走吧。”
尽管郑星对他们说了那样不尊重的话,但他们还是打算在能力范围内给自己女儿找一个最好的律师。
事已至此,郑妈妈还是决定要帮自己的女儿度过这最难的一关。
毕竟,郑星还是他们的女儿。
虽然自己的女儿已经长成自己认不得的模样,但过去那些和女儿一同在夏日夜晚散步,在游乐园嬉闹的回忆也是真实存在的。
就当是给这份母女情最后的告别吧。
郑妈妈如是想到。
……
时隔几日。
江橙橙坐在灯火通明的画室里画画,浑然不知道距离自己十几公里外的郑星家发生了什么。
当时针指向七的时候,江橙橙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吐出一口长气,搁下画笔。
肩背的酸痛让她站起身来活动下自己生硬的躯体,她一边拿起不远处的手机,一边走到窗户边打算看看风景。
刚打开消息,她就看见一连串的未读消息冒了出来——大多数都是顾晓的碎碎念。
沈长明最近为收购案忙得脚不着地,就连陪她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大部分时间要么在飞机上,就是在去飞机场的路上。
两人最近的一次见面还是在前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