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沈长明再一次伤痕累累地从地上爬起来,沉默了半晌,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都递给沈长明,“可以了,今天就先到这里。”
江淮安看见对方的身形一顿,他原本以为沈长明不会伸手收下这些钱的时候,那双修长的手却接过了那笔钱。
纸钞很快就被那双手上残留的鲜血染红,沈长明却丝毫不在意,只是一手攥着钱一手扶着台子下去。
江淮安被对方这种出乎意料的举止给吸引了注意力。
整个地下拳场也有和沈长明年龄相近的人,和沈长明类似的情况也发生过一二。
但那些人每次看见他拿出钱的时候,却又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也没有拿钱,直接转身离开,就好像被江淮安侮辱了一般。
但江淮安对这些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感到莫名其妙。
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些挑战者就是为了那张巨额支票才登台,可到最后又像是有了那份莫名奇妙的自尊心。
像沈长明那样独一份拿钱就走人的情况倒是前所未有。
江淮安出声喊住那个走得踉踉跄跄的少年,对上那双麻木漠然的丹凤眼,问道,“为什么你能这么自然地把钱拿走了?”
为什么你不会像先前那样的人流露出被踩到尾巴一般的惊愕和羞耻?
沈长明垂眼看了看手上一叠有厚度的纸钞,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沉默半晌,才说道,“因为这就是我应得的。”
对于沈长明来说,赚钱的方法有千万种,被人挨揍当然也就算的上是一种。
沈长明此话一出,江淮安自然知道对方的意思。
对于眼前这个冷漠倔强的少年而言,钱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可以抛弃任何东西,从肉体到灵魂,都可能沦为他获取金钱的器物。
从某个方面来看,这人唯利是图。
但换个角度思考,这个人却可以拿出绝对的忠诚,前提是价格开得够高。
显然这对于江淮安并不是难事,毕竟于他而言,他最不差的就是钱。
……
回忆戛然而止,拳击台上代表比赛结束的哨声也被吹响,是沈长明从这场比赛胜出了。
随着比赛结束,四周围聚的人群宛如潮水开始散去,但江淮安并没有着急离开。
他从最高处的看台走下,穿过人群,走到正拆着手上绑带的少年问道,“给你个工作,你要吗?”
沈长明手上拆绑带的动作一顿。
江淮安的样貌上乘,而沈长明自然记得住那晚上发生的事,他一下子就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沈长明瞥了一眼对方袖口昂贵的蓝宝石袖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才开口说道,“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干。”
“我也不干。”江淮安挑挑眉,继续接道,“就是跟在一个小姑娘身边的事情。”
沈长明思索片刻,抬眼直接明了发问道,“价格?”
江淮安没有明说,“比那个晚上的钱多五倍。”
沈长明听到这个回答,也没有再追问什么,直接朝对方说道,“成交。”
……
而此时此刻,沈长明看着坐在沙发上宛如一只胖猫的少女,终于明白江淮安为什么会开价开得那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