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管家私底下告诉他胡怡婳越来越放肆的举动,他也不可能会知道对方已经大胆到直接把人带回家,差点没养在家里了。
为了让胡怡婳收敛收敛,他一气之下便把对方的卡给停了。
胡怡婳没有了卡自然不能到处买买买,也不能给外面养的小鲜肉买东西。
而且好死不死,江清深停卡的时间刚刚好,是在她和小鲜肉逛街的时候才停的卡。
要不是她是那家店的常客,今天可就真的丢人了。
胡怡婳见江清深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更气了。
滔天的怒火将她的理智彻底烧光,她竟然指着江清深的鼻子骂道,“江清深你个王八蛋!要不是没有我胡家会有你今天吗!?你吃干净了就想把我甩开,你少做梦了!我呸!”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妇人此时和路上骂街的泼妇没有什么差别。
江淮安也不感觉到意外,因为他早就习惯了。
每次江清深不在的时候,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就会当面骂他,骂他废物,杂种,说他这辈子都是江清深养的狗,身上留着和江清深一样冰冷的血。
彼时还小的江淮安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但那个小江淮安还是竭尽全力地去讨好母亲,最后只换来了一身的伤。
逐渐地,在胡怡婳的嫌弃之中,江淮安麻木了,并且开始认为自己就像胡怡婳说的那样,没有心,冷漠绝情。
因为只要那样,他就不会再因为对方的话感到难过了。
此时此刻,江淮安站在书房的角落里,看着这对夫妇宛如仇人般彼此诅咒。
除了聒噪,他心里并没有任何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江清深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骂过,感觉自己的颜面受损了,所以竟气急败坏地抄起桌上的笔砚朝女人砸去。
只听见书房里传来沉闷的“彭”的一声——笔砚重重砸到了少年的额角,下一秒殷红的血液竟然顺着头皮流了下来。
血液沿着江淮安的脸颊一点点滑落,最后坠落到地毯上面,宛如一朵朵妖异绽放的血莲。
江淮安伸出手摸了一下耳机,看着指尖湿漉漉的红意,以及父母震惊的表情,才沙哑着说道——
“明天有慈善晚宴。”
明天江家父母要一起出席去慈善晚宴,要是现在胡怡婳受了伤,免不了要被人嚼舌根。
江清深原本暴怒的情绪在看见自己儿子额角的血迹后也消失了,只是失力地撑着桌面,让管家去喊家庭医生过来。
胡怡婳此时的脸色异常苍白,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江清深的举动吓到了,还是因为江淮安受伤了。
她喉咙上下滑动了好几次,最后才开口说话,只不过说的话没有那么好听罢了——
“我不会感谢你的。”
江淮安用毛巾捂着额角,桃花眼里依旧一片淡漠,他看着女人的眼眸宛如一滩死水,再也没有波澜,“我也没打算从您那里收到感谢。”
“如果不是明天有慈善晚宴,您以为我会为您挡这一下吗?”
话音刚落,胡怡婳原本苍白的脸色骤然发青。
她死死咬着后槽牙,最后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眼,“死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