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忘了,李家,势必是我们江家的囊中之物。”
江淮安垂在身侧的手已经蜷缩成拳头状,但他面上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下颚线绷得有些笔直。
最后,他还是在江清深的注视下回答道——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父亲。”
……
江淮安和书房里面的江清深点头示意后,就退出房间,轻轻合上了房门。
他沿着蜿蜒的铁艺楼梯往上走,即将走到三楼的时候,就看见胡怡婳赤脚坐在最顶层的台阶上。
此刻的胡怡婳和在外人面前的贵妇人完全是两个模样——
她身穿一件丝绸所制作的粉色睡袍,双腿相叠,一只手肘支着大腿表面,做了精致美甲的指尖捏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正在快活地吞云吐雾。
胡怡婳看见上楼的江淮安倒也不意外,还以一种诡异的轻快语调说道,“哎呀,这不是我的宝贝儿子吗?你回来啦?”
江淮安知道这种状态的胡怡婳根本不会吐出什么好话,于是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喊了一声“母亲”,就准备径直绕过对方回房间了。
要是平时的话,江淮安还会给胡怡婳留几分薄面,留在原地看看对方想说点什么。
但今天,江淮安却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他现在没有任何心情应对这个女人。
“欸,别走啊……”胡怡婳挡在江淮安的去路上,流光流转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幸灾乐祸,“听说你昨天帮一个女孩子脱困啊?”
“是谁啊,那么荣幸,竟然让我没心没肺的儿子出手了。”
胡怡婳看着少年没有丝毫波动的脸,继续笑着说道,“其实是谁我倒是不感兴趣……我就是想知道……”
她说着说着,就凑近道江淮安的耳边,用一种冷漠却又充斥着调侃的语气说道,“你该不是喜欢上她了吧?”
几乎是同一时刻,江淮安握住胡怡婳的肩膀,将对方往后推了几步。
胡怡婳的身子在这些年早就被烟酒给掏空了,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么一推,竟然径直瘫坐在地。
但这位狼狈的妇人并没有生气,而是像疯子一样大笑道,“江淮安你竟然会喜欢人啊?!”
“妈妈真的好开心啊!”胡怡婳脸上扭曲的笑逐渐收敛,最后归于面无表情的模样。
她缓缓站起身来,还细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袍,才施施然继续说道,“我真是太开心了。”
“像你这样的人也终于要尝到得不到的滋味了。”
“这就是你们江家造的孽,江淮安你要好好担着噢。”
“不然就辛苦我……”胡怡婳语调恢复了方才的轻快,脸上的笑容也重新浮现出来,“生下你了呢。”
留下这般恶毒言语的胡怡婳在看见江淮安那张苍白的脸后,终于开心地扯着披肩离开,走的时候还发出阵阵轻笑,让人不寒而栗。
而江淮安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对方争执,而是静静听着对方留下这些恶毒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