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锁儿自然是将吴十三错愕微怔的表情全捕捉到了,又往前了两步,叱道:“王爷生了大气,四处张贴海捕公文,要缉拿你和十七郎,如有反抗,就地正法!”
“十七?”吴十三越发糊涂了,这事怎么又把十七给扯出来了,他不是和云恕雨远走西域,回十方城去了?
吴十三右拳攥紧,扬了扬受伤的左手,咬牙喝道:“王爷因为争风吃醋杀我,我没什么说的,可要想冤死我,那我不干,没错,当日我确确实实和骏弥等人交过手,可我没有杀一个人,后头骏弥还说想和我交朋友,把他的软剑赠给了我。”
崔锁儿垂眸细思了片刻,冷笑数声,伸出两根指头,指向吴十三,连连戳了三下,喝道:“扯谎,昨儿骏弥他们的尸首运回来了,仵作检验过,分明就是你的长剑和十七郎的独门暗器所为,你也别狡辩了,在那破庙里还发现了凶器,就是你的剑,好你个吴十三,为了在外头金屋藏娇,胆敢害我们魏王府的人。”
吴十三憋闷得紧,只觉怒火要从脚底冲到头顶了,喝骂:“老子信天翁一生杀人无数,但绝不可能杀朋友,骏弥不是我杀的。”
他这会子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忽然,耳边仿佛听见抹清脆的银铃响,脑中也浮现出个身穿黑纱宽袖的清丽女人,吴十三瞪大了眼,脱口而出,“是戚银环,这贼贱人杀了王府的人,要把事嫁祸在我和十七头上。”
崔锁儿紧着问:“那戚银环在哪儿?”
“她在哪儿、在哪儿……”
吴十三低头极力思索,嘴里喃喃:“我不知道啊。”
崔锁儿摇了摇头,“十三爷,你可甭混赖好人,死的那些人可都是戚阁主的手下,她对王爷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背刺主子?”
说到这儿,崔锁儿阴恻恻地冷笑数声,“你也别费心思找什么惠清主持和陈二爷了,乖乖的束手就擒,千万不要伤了袁妃娘娘,否则就算陛下为你求情,也救不了你,来呀,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那些将士纷纷下马,手持兵器,一步步朝吴十三逼去。
玉珠这会子急得要死,她双手抓住吴十三的衣角,刚才崔锁儿说的事实在太过离奇且令人震惊,她一时间还没想好应对的计策,但能确定的是,吴十三决不能落入王爷手里,否则必死无疑。
“十三,怎么办?”玉珠带着声音颤抖,问。
吴十三呼吸急促,忽然,他一把将身后的玉珠扯在身前,手掐住女人纤细的脖子,怒瞪向包围住他的二十多个凶悍士兵,喝道:“都他娘的退后,否则老子就拧断这女人的脖子。”
玉珠立马反应过来吴十三的意图,她佯装喘不上气,虚弱地朝崔锁儿挥手:“公公,救我……”
崔锁儿长了颗十窍玲珑心,跺了跺脚,拂尘直朝那些剑拔弩张的将士打去:“停下,都停下,千万不能损了袁娘娘的玉体。”紧接着,崔锁儿拂尘指向吴十三,咬牙喝道:“姓吴的,你快放开娘娘,否则咱家定将你碎尸万段!”
“我不放开又能怎样!”
吴十三挟持着玉珠一步步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女人上马,双腿夹了下马肚子,暴喝了声,朝与洛阳相反的方向扬长逃去。
而这时,有个士兵从箭筒里抽出根羽箭,搭上弓,拉满弦,对准吴十三的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险之际,崔锁儿跳了出来,用拂尘狠狠打掉那士兵的箭,叉腰骂道:
“好大的胆子,万一伤了娘娘的分毫,你们全家都不够陪葬的!”
这时,一个士兵站了出来,抱拳恭敬地问:“总管,咱们追么?吴十三如今可是钦犯,若是让他逃了,王爷势必会怪罪下来……”
“逃?”崔锁儿白了眼那士兵,慢悠悠地朝竹肩舆走去,冷笑数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带着娇滴滴的女人能逃哪儿去?况且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惠清、张福伯、璃心这些他在乎的人还在王爷手里攥着呢,放心,不出两日,他会乖乖上门负荆请罪的,行了,话咱家也带到了,就看他们能不能领悟了,回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