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皇后质疑“你是如何惹恼太子的”
云杉挖空心思撒谎“奴才前些时候摔坏了殿下心爱的镇纸,被殿下责骂后心怀不满。适才殿下与侍从们聊天,品题古代书法家谁的造诣最高,说米芾功底非凡,可惜人品卑劣,像颜真卿这样的忠烈才堪称大家。奴才记恨前日挨骂之事,故意跟殿下反着说,骂颜真卿的字臃肿肥胖,只有刚学写字的小儿才会临他的书帖。殿下教训奴才,奴才不服气,还继续出言不逊,后来就把他气倒了”
宫里最容不下犯上的奴婢,庆德帝抢先发话“这样不知礼数的奴才要来何用拖下去杖毙”
朱昀曦急忙滚下床,向皇帝跪地讨饶“云杉伺候儿臣多年,请父皇念他是初犯,饶他一命”
庆德帝见儿子被小太监气到病发还要包庇求情,显然拿他当爱宠,分明犯了帝王家的大忌,板起脸薄责“你贵为太子,跟奴婢置气亦是不妥。这刁奴胆敢惑乱人君心性,日后必为祸胎,断断留不得”
催令侍从将云杉拉出去处死。
云杉开口时已知必死无疑,全当舍命报效主子,闭着双眼默默接受宰割。
冯如月一直焦灼观望,至此不能再沉默,决然跪地阻拦。
“陛下息怒,云杉并无过错,真正顶撞太子的是儿臣”
众人震愕,庆德帝难以置信地望着向以贤良淑德著称的儿媳,目示妻子代为问询。
章皇后严厉质问“太子妃,你向来懂事,今日为何如此失德”
冯如月战兢兢回道“儿臣可能有了身孕,这几日身体不适,心情极为烦躁,并非存心激怒太子。”
这消息更惊人,章皇后急召彤史来问。
彤史奏报“太子妃娘娘的月事确实已推迟半个月了,奴婢本想按规矩等娘娘停经满一月后再向皇后娘娘禀告。”
喜讯立刻平复了庆德帝的怒气,笑道“今年是母后七十寿诞,若能赶在年底前让她抱上重孙子,那就是双喜临门呀。”
转而劝说呆愣的儿子“曦儿,有些女人怀孕之初会变得暴躁易怒,小夫妻之间拌嘴也是常事,你身为丈夫理应多让着妻子,为几句口角将自己呕成这样,未免太小气了。”
朱昀曦忙认错“都是儿臣不对,请父皇莫要责罚他人。”
庆德帝向御医询问太子的身体状况,听说并无大碍后反过来劝章皇后“皇后,朕看这是太子的家务事,我们就别再过问了。”
章皇后怀疑另有隐情,仍不依不饶。
庆德帝温言开解“俗话说不聋不哑做不得翁姑,你我年轻时也时常拌嘴吵闹,若旁人不插手便床头打床尾合了。如今儿子儿媳之间的事正该由他们自行解决,做长辈的强加干涉反为不美。”
章皇后只得妥协,命御医留下看护太子,再宣专治妇科的御医进宫为冯如月号脉,叮嘱太子夫妇小心静养,毋再失和,之后陪同庆德帝起驾回宫。
送走两尊大佛,朱昀曦忙问冯如月“爱妃有了身孕为何不早点告诉孤”
冯如月神色忧恐,支吾道“殿下恕罪,臣妾这会儿真的很不舒服,请容我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