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远远不止这些。
追风说信封里装的不是情书,男生给女生写信,除了情书还会是什么。这只不过是追风美丽的谎言而已,想不到我也信他。假如郑雨溪把信交给老师,老师追查下来,又该怎么办?
不久前,一位给女生送情书的男生就被学校劝回了家。高中的学习时间比黄金还珍贵,在家反省半个月,堪比要命。他爸托了关系把那男生送回学校。若是我被遣返回家,惹父母生气是小事,误了学业又该怎么办?
我想再找追风证实一番,那封信究竟是不是情书。若真是情书,我立马把信退还给他。其实,我不是爱反悔的人,但追风说谎在前,这怪不得我。
去教室的路上,我拦住追风,问:“你给我一个准话,究竟是不是情书?”
追风神情似乎很紧张,信誓旦旦地说:“不是,谁要是骗你天打五雷轰!”
男人不会轻易发誓的,尤其像追风这样的体育生。我深信不疑,说:“好吧,等我消息。”我掉头走了。
给郑雨溪送信的事,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必须做得隐秘一些。深思熟虑后,我知道,只有在美术室才有机会把信交给郑雨溪。我一直在等待时机。
吃过午饭,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这段时间,郑雨溪经常一个人去美术室画画,她很用功,分秒必争。这是唯一的机会。
午饭,我狼吞虎咽,很快吃完。从餐厅出来,我直接去了美术室,随便挑了个凳子坐下,装模作样地练习起素描。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楼道的另一头传过来。是郑雨溪,我心跳加快。
门响了一下。郑雨溪走进来。我故作认真作画,没抬头,也没说话。她并没有理会我,兀自坐下来,开始忙着作画。她居然忽视我的存在,我或多或少有些失望。
屋里只有我俩,时间很短暂,况且,说不定待会儿会有人来,机会稍纵即逝。必须马上行动。于是,我起身走到郑雨溪面前,一只手一直插在口袋里,手里除了那个信封,还有大把的汗水。我胸口咚咚直跳,嘴巴一连张了几次,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郑雨溪停下画笔,眨巴着眼睛惊讶地看着我。
我支支吾吾地说:“信……你的信……”我终于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已经被蹂躏得皱巴巴的信封。
郑雨溪用充满惶惑的目光看着我,慢慢从板凳上站起来。她一定曲解了我的意思。这不能怪她,怪我一时紧张没有把话说清楚。
我急忙说道:“是……追风给你的!”
出人意料的是,郑雨溪听到追风的名字后,脸上的惊讶竟然慢慢消失了。
接下来,吃惊的人成了我。郑雨溪的脸上居然露出微笑,接过信封,扯开后从里面取出一封信。她扫了眼信的内容,轻声说:“噢,是一封感谢信。”
感谢信?我满脸疑惑,顿时掉进云雾之中。
我很想知道信的内容,哪怕是一个字。我的脑袋倏地探过去,可是,郑雨溪已把信收起来,塞进淡蓝色运动装的口袋里。我什么也没看到。
时间太短暂,她肯定也没把信看完。只不过扫了一眼,他根本无法把两张纸的内容看完的。我瞄见信上写满密密麻的汉字。
她快步走到垃圾桶边,把信对折,再对折,然后将信撕成碎末。那些纸屑雪花一般纷纷扬扬地落进垃圾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