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5)(2 / 3)

不知过去多久,寝室的红烛烧灼殆尽。

室内只余清冽的月色,自窗间疏疏地泼落。

无人理会烧灭的红烛。

呼吸声趋于平稳。

梁铮知道,李含章睡着了。

身前的玉足失了控,不复先前的小心谨慎,正徐徐向下滑落。

在它滑至某处陵丘之前,他捉住了它。

隔着麻衫。只差几寸。

梁铮全无欲念。

他伸手摘下绢布,将它放在被褥之上。

李含章仍缩在床榻的一角。

在月光里合衣而眠,仿佛瑰丽却脆弱的昙花。

入眠的孔雀敛起了她的翠羽,只剩下沉静而柔软的美。

可他仍记得方才那轻细的呜咽。

梁铮胸口闷堵。

不知自何时起,他的情绪已与李含章紧密相连。

是忧虑吗徘徊在心头的这种感觉。

她哭泣的原因会是他吗害怕他,因为那些丑陋的疤痕

梁铮从不避讳自己的伤疤。

那是他一路走来的见证,尽管他的过往并不光彩。

可他不想吓到李含章,更不想成为她担惊受怕的根源。

李含章的足还握在梁铮的手中。

像小巧又柔软的雪团。

他极轻地动指,刮过她足踝的一段,仿佛抚摸着精贵的软绸。

李含章似乎有所察觉。

她微微蹙起眉,动了动腿,像只不满的小猫。

梁铮轻轻挪动手腕,放下李含章的足跟,终于与她拉开距离。

他下榻,抱起那娇弱的身躯,将她安置榻上,为她笨拙又悉心地盖好被褥。

梁铮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在榻边,垂眸注视着沉睡的小妻子。

她清姿绝艳。

而他自惭形秽。

李含章醒来时,天色初亮。

她半睁着睡眼,朦胧地打量透入的日光,只觉眼睛干疼。

伸手随意摸了摸。

肿如核桃。

李含章顿时气上心头。

烦死了

定是因为哭过。

不知为何,昨夜的她突兀就陷进那种悲凉里去,竟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不过被褥怎么盖得严严实实的

好像恨不得将她包成粽子。

李含章默不作声地想了想。

一定是因为她拿梁铮暖脚,被他记恨上了。

气死人了,梁铮这个臭家伙

她挣扎两下,自被褥中脱身,下床穿理鞋袜的动作愈发熟稔。

算了,不和梁铮生气了。

她记着那封勒索信,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李含章梳洗更衣、寻元青助她挽发过后,便连拖带拽地从北堂内拉出一只樟木箱。

那箱子沉甸甸的,装满了金银首饰都是她出降时受皇帝赏赐的嫁妆。

李含章劲小,拉这箱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她直接颓坐箱上,捂着心口喘大气儿。

梁铮又不知道跑去何处了。

要不然,这等事怎会让她来干

李含章歇了一会儿,才黑着脸,将那樟木箱子打开,挑拣起来。

丹云寨的匪徒管梁铮勒索三千两。

可镇北将军的年俸左不过七八百两,梁铮又是个一看就极清贫的这笔钱,若不是她来贴,只怕梁铮当真还不上。

况且,李含章本也不欲将勒索一事告知梁铮,只打算不动声色地把这事压下。

她确实触碰到了他的过往。

可她不想让他知道。

若是不愿,梁铮不必向旁人公开他的伤痕。

这旁人里自然也包括她。

不过,丹云寨的匪徒要的是银票。

李含章的吃穿用度都由燕宫供着,自备碎银足矣,从来不用银票。所以,她打算将嫁妆拉到质库去当了,兑些银票,解燃眉之急。

那些嫁妆,因是皇帝赏赐,她从未正眼瞧过。

如今要拿去当,不如先择些漂亮的,赠给元青与元宁氏。

最新小说: 入夜,诱他疯宠 水浒:吕布坐梁山 快穿:糟了,任务对象他又哭了 共享天赋:同时穿越了一百个世界 人在奥特:重生杰顿开局拯光之国 嫁给前夫死对头:我怀了,他疯了! 大唐:父亲您不造反,我造反! 化灵诀 回到古代当太傅 道德育人思想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