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坏蛋、大笨蛋!
他嫌她来癸水,她还嫌他不照顾人呢。
她才不要喊他。
李含章在榻上软软地卧了一阵儿。
终于听到足音接近。
利落,平稳,毫不拖沓。
显然不是女子。
她秀眉纠结,闲置的小手胡乱摸索被褥。
将其揪到脸前,盖住脑袋。
真是不想见谁、谁就来!
“卿卿。”梁铮隔着门唤。
李含章闷声不响,不理他,假装自己睡着了。
门外传来一声好轻的低笑。
推门声紧随其后。
倒是很不客气地直接进来了。
李含章蒙着头,只听到脚步声逐渐接近、停在榻前。
一股香气随之而来。
鲜美浓醇,勾得人馋虫四动。
梁铮好整以暇、明知故问:“睡着了?”
李含章仍未开口。
榻上的小被子包格外安静。
“咕——”
可她的肚子很诚实。
被出卖的小被子包微微一颤。
梁铮忍着没笑。
他捞起李含章手中的书,随意放到一旁。
又稳稳地端着那碗当归乌鸡汤,坐到榻边,不疾不徐。
“喝些汤再睡。”他温声。
藏起来的小人儿沉默了一会儿。
终于钻出半只脑袋。
“什么汤?”李含章盯着碗,“本宫也不是很想喝。”
小孔雀好哄得很。
望向吃食的双眸都在发光。
“当归乌鸡汤。”梁铮顿了顿,又道,“益气养血。”
李含章眼眸一眨,没有应答。
片刻后,她才道:“你专程为本宫做的?”
梁铮扬眉:“不然呢?”
李含章沉默了一会儿。
慢慢地,整张小脸自被褥后冒了出来。
她抬起软盈盈的掌:“扶本宫起来。”
不经意间,抚上梁铮腿侧。
梁铮长腿一绷,险些将瓷碗捏碎。
这小家伙乱摸什么呢。
他放下手中的碗,伸臂揽过李含章肩头,搀她起身。
被褥温暖,李含章睡得鬓松襟乱。
室内又燃着炭火,出了被褥,仍觉烤人。
她满心想着吃食,觉得长发碍事,便伸手将之草草揽往左侧。
雪颈显露无余,微隆的锁骨在衫下隐现。
梁铮轻若无闻地一叹。
对那片颈的疼怜,终归大过欲念。
他环视四周,取来自己那件厚实的貉裘,披上她肩头。
李含章不满地嘟囔:“好重。”
这样重地压着她,她都抬不动喝汤的手了。
“别受寒。”梁铮哄她。
他不知李含章今日是怎么了,平凡的抱怨都藏着娇懒。
雾似地弥在他耳边,撩起一阵朦胧的心痒。
梁铮平下心绪,取回盛汤的瓷碗,轻轻舀起一勺,吹去浮气。
他递到她唇边:“当心烫。”
李含章没抗拒,只低头,浅浅啜了一口。
果然好喝!
小孔雀被鲜得直咂嘴。